她跟里德尔永远不对付。

    这一点是她早就知道的事。

    而也是因为如此,她在跨年夜那天,百般想让他多吃一点苦头。她抓住机会,在他专注地看着金加隆时,猛地扑上去,在他的手掌上留下牙印。

    她其实已经准备好了开启新一轮恶战,可她想象中的那些用来抵御这场战斗的姿势并没有用上。

    甚至,她已经把里德尔扑倒了。

    不知道是他又长高了,还是她重新给自己的身高下了一个定义——她就像真的扑进他怀里,用诡异的姿势拥抱一般。

    那也无所谓,她就是要给他点颜色瞧瞧!

    咬他!

    玛丽这么想着,嘴上便付之了更蛮横的行动。就算口腔中混杂着糕点残余的软腻,也没能阻挡血液的腥味环绕在舌尖。

    而他就像变得迟钝了,依旧观察着那枚硬币。

    里德尔自身唯一确定的一点是他现在变得奇怪了许多,以至他感觉不到温度的变化,只认为那口腔中喷洒的热气是最令人舒适的。

    “玛丽。”

    双唇微微开阖,根本用不到任何由舌尖卷起而发的辅音,简单直白又轻飘飘地呼唤出的名字,可却如此沉重有力。

    听到他说话了,她下意识抬头看他。

    “玛丽。”

    而他再一次出声了,发音标准,低沉沙哑。

    这令她深感不妙,立马在脑海里构建出了百八十种防御姿势和数不清的逃离说辞。她承认,这一刻她有点怕汤姆了,并不是他脸色阴沉的可怕,反倒,他勾起了一丝微笑,那种......努力保持清醒的勉强笑容。

    给人一种他尽量在克制......克制一种即将呼之欲出的可怕念头。

    而他又像是在与这种念头抗争,忽然就给人一种极不协调的别扭之情,像是首次学说话的孩子,吐露的东西有些表里不一。

    “玛、丽。”

    然后他第三次念出了她的名字,传到他人耳膜中的话,那仅仅听起来就是两声普通的音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