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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嫔便笑了,无声凝望芸贵人良久。

    “我那会子还不知道,可是从皇后娘娘的这话儿里,我猜皇后娘娘怕是心下有数儿的。而皇后娘娘特地赶在我挪宫拜别之时与我说这句话,那便自然是别有深意的。”

    “就算我当时脑子慢,没能想明白,可是我挪过来这些日子了,与妹妹一个宫里朝夕相处着,我倒也终于品出些滋味儿来了……皇后娘娘的那老八哥儿是怎么没的啊,我现在瞧着,不但皇后娘娘心下有数儿,芸妹妹也该明白吧?”

    芸贵人便是狠狠一怔,在这漆黑里“腾”地站了起来。

    “如姐姐这话又是什么意思?难道如姐姐也相信了那些流言,也想将这个屎盔子扣在我的头上了不成?可是前些日子如姐姐却不是这样与我说的,当日如姐姐还帮我参详皇后娘娘的心意来着……我也是顺着如姐姐的话儿,明白了皇后娘娘并未真的怀疑我,皇后娘娘还是肯耐心听我说的,那她就还是相信我的!”

    如嫔便垂首而笑,“妹妹别急啊,我不是与说了么,这是我今晚上辗转反侧睡不着,这才冷不丁想起来的……我就算当日是那么帮参详的,那也终究都只是参详不是,我也没说就能给作准了啊。”

    “再说了,这世上原本就是人心最难测,更何况是皇上和皇后二位的心思呢……纵然我与皇后娘娘是本家儿,我也从来都不敢说我就能猜准了皇后娘娘的心思呀。”

    “那如姐姐的意思难道是——要推翻了那日的所有推测去,现在如姐姐也要说也认为是我做的,而且甚至就连皇后娘娘也是当真怀疑我的了?”

    如嫔摇摇头,“不,我这回什么都没说,这一切终究都是要自己去推敲才好。我啊,我只是忍不住一再地回味皇后娘娘当日与我说过的那句话——皇后娘娘她,为何要在我挪到永寿宫来那会子,与我说这句话?”

    “难道是皇后娘娘心下已经有了数儿,只不过是缺少凭据,这便嘱咐我挪出储秀宫之后,也方便着再从旁多留些心去,寻一寻储秀宫外的蛛丝马迹去?”

    如嫔说着在黑暗里瞄了芸贵人好几眼去,“而最就近的,是不是就是……?”

    如嫔恰到好处地截住了话茬儿去,不肯说出那最后的猜测的关键,只故意隔着黑暗瞄着芸贵人不出声儿。

    芸贵人惊得在黑暗中摇晃了数下,伸手猛地攀住了炕桌的桌角,这才勉强稳住了身形去。

    如嫔便叹了口气,“说真的,今晚这话我是有些不该与当面讲的,若是有明灯火烛,或者是外头月圆星灿的,我都说不出口——毕竟这是皇后娘娘私下的嘱托,我又怎么敢违抗皇后娘娘去?”

    “故此,也唯有在这样的夜阑人静,在这样灯火都熄灭了的黑暗里,我才能张得开嘴,与说说。只是皇后娘娘的心思不是咱们敢随便揣度的,故此我便是说了这话儿,却也还是不作准的。”

    “至于这当中该如何权衡,还是要妹妹自己个儿来掂量。至于我啊,怕是也帮不上什么了。”

    这一晚芸贵人回去,是怎么都闭不上眼睛的了,她圆睁双眼整晚,心乱如麻。

    次日午时,皇上忙完了头午召见大臣的正事儿,才与廿廿一起驾临永寿宫。

    明着是来看八公主,暗着自是来问芸贵人的话儿。

    来永寿门前接驾的只有如嫔自己,却不见芸贵人的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