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川生母荣太妃乌仁娜依是北狄的公主,虽嫁与玥国,但母族势力仍不可忽视,如今荣太妃病重,各方势力伺机而起,推拖了许久的行程,如今终要成行了。

    阳关镇州丞府。

    徐离萧微微蹙眉,将手里的绢纸放下。徐离峰有些沉不住气了,上前一步道:“我儿可有对策?”

    “这晋王可真是大方,如此宝贵的洋灰配方说公布就公布了,当初他命建造新房的百姓去官府根据家口数来领取洋灰盖房,我还以为他要用这配方干一番大事呢,原来他是怕早早公布给百姓,百姓拿了配方以后逃荒到外地,就不会在洪灾过后百废待兴的和县定居盖房了。现在他走了,百姓们房子也建好了,这才把配方公布,还落了个体恤爱民的美名,不过嘛……这美名岂是想担就能担得起的?”

    “等回了京,自有他受用的。”徐离峰似乎想起什么似得,用手拈了拈稀疏的羊角胡子,脸上满是阴鸷的笑意:“那洋灰的配方早在百姓盖房领取洋灰的时候就已偷梁换柱了,即使他现在将真正的配方公布,百姓们也未必能买账。到时家家户户房屋开裂,咱们再在一旁稍加扇风制造动乱,时局动荡,最好的出路便是参军了,到时还怕招募不到士兵吗?”

    玥国的天似乎更浓了,每人都各揣着心事,时时观望着风云的变幻,**与权利的交织充斥在每一个明暗的角落。

    夏末的天气依然炎热,拔营回京的路途因着夏青溪焦急的心情艰苦而漫长。

    夜川带夏青溪以及一队侍卫骑马先行,火离、水坎则跟在后面的队伍里。

    夏青溪对于骑马本是一知半解不甚熟练,可这一路,竟然无师自通掌握了骑马的基本技巧。

    夜已深了,夜川命侍卫们去准备到驿馆休息,可夏青溪不愿,她央求道:“再赶一会儿路,晚点再说。”

    侍卫们刚要劝说夜川过了这个驿馆前方很难再找到休息的地方,可夜川点点头,双脚用力夹紧了马肚子朝夏青溪的方向赶了上去。

    夜色越来越浓,马蹄踏碎了山林的寂静,没有月亮的夜晚,唯有信念指引前行。

    大腿两侧已磨满了水泡,夏青溪几欲将银牙咬碎,她顾不上疼痛,满脑子都是夜熙的样子,她想到了那晚与他商议要来荆州,他只是淡淡地说了声好。

    明明约好了他要等她回去的,可人还未归,斯人已逝。

    她的胸口似乎堵了团棉花,透不过气来。她张开嘴大口大口喘息,心脏丝丝绕绕着无法言说的疼痛。

    头越来越晕眩,眼皮像不停使唤灌了铅一般,忽然间身体感觉轻飘了起来,被一只强有力的手臂揽过去后便失去了知觉。

    良久,她被一阵打闹声吵醒,挣扎着撑起身子来心就凉了半截,暗处一团团绿莹莹的光闪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杀气——是狼群!

    夏青溪往身旁的火把堆靠了靠伸手拿起一只没有燃尽的树枝,另一只手抽出匕首大喊道:“我来帮你!”

    “站那别动!”夜川吼了一句又一剑放倒了一匹狼其它狼见势一起扑了上去,双方陷入苦战。

    她仔细观察了狼群的布局,整个狼群的主力依然潜伏在暗处,每次只派出一小波儿围攻夜川,估计它们是想打消耗战,夏青溪见势拔腿就朝身后相反的地方跑去,她想以此来破坏狼群的战术。

    她拼命跑着,狼群派出几匹狼从暗处涌了出来,竭力追赶着,腿上的水泡破了后钻心的疼,夏青溪只想着拼命向前,这样把狼群的伏击范围拉大,他们的胜算也会加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