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唤作地坤的男子轻咳了一声,扶了扶帽檐:“是……是有些不对劲。”

    “何处?”

    “您是不是有了心仪之人?”

    “说正事。”

    “哦……您的公文拿反了。”

    夜川听罢干脆将公文撇开,却又不知道说什么,见此状地坤上前继续道:“主子,各方查探武器的人皆撤了,只有太子的人丝毫没有松懈。”

    “无妨。再过些时日,他们查不出什么也就散了。还有一件事需交由你去办。”

    地坤由案前转到夜川跟前,弯腰凑将了过去,只见夜川耳语了几句,地坤便领命下去了。

    地坤走后,夜川将刚才扔在一旁的公文拿起来,正着看了看又倒过来看了看,案上的灯发出柔和的光舔着他看不出表情的脸,上好的紫菱窗纸发出细微的声音,外面起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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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宫皇后寝宫。

    几名小宫女怯怯地站在掌事嬷嬷的跟前唯唯诺诺道:“回嬷嬷的话,皇后还……还没有回来。”嬷嬷听罢转身便消失在夜色里。

    宫里的路平整而宽阔,嬷嬷手里的宫灯散出的光将夜色撕开了一道惨白的口子,随着步伐的不断加快,宫灯也一晃一晃地游离在浓重的夜色里。

    这抹惨白在吉康殿前停了下来,四下张望了没人后方才推门进去。

    正殿里只点了一盏灯,微弱的光勉强照亮大殿的一角,嬷嬷提着灯笼朝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的黑影走了过去。

    “娘娘,时候不早了,咱们该回了。”

    良久,皇后缓缓将手臂伸出来,嬷嬷赶紧上前去搀扶,起身后她回头望了望隐没在黑影里的大殿:

    “庚儿自小身子弱,汤药不离口,可有太医细心调理着,虽说不似其他皇子般孔武,但也不至于虚弱到丢了性命。

    “他这门亲本宫本是不同意的,本宫想找个娴熟稳重又细心敦厚的孩子,那夏家女是罪臣之女性格又放浪形骸不懂得妇道规矩,可官家的意思又有谁能忤逆?”

    皇后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继续自言自语:“大婚后看庚儿颇满意那夏家女,想她定是有不为外人道的好处,想着只要陛下高兴、庚儿高兴那便罢了,可谁知……可谁知才大婚数月,我庚儿就无故殒命,那贱人也不知所踪……”

    说到伤心处,皇后的身子颤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