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贼谋反,朕曾拜常青、仙芝为平虏将军,寄予厚望矣。然常青以贼摇众,被夺洛阳。而仙芝弃陕地数百里,皆是不战而溃。二人又盗减军士粮赐,叛军追袭之即溃逃,未尝与叛军有一战矣。此实乃丧师辱国,罪无可赦。特命监军边连成赴潼关传旨斩首封、高二人,首级悬于城墙上三日以作示众!钦此!”

    边令诚的话音才落,封常青的身子便下意识的颤了颤。

    封常青知道此事非比寻常,连忙道:“冤枉,冤枉啊。封某之所以从不与叛军交战实是因为叛军势如破竹,而我军皆是老弱,陕郡又是无险可守,不如退回潼关,以图再战!”

    边令诚却是冷哼了声道:“封大将军,你这番话跟杂家说有什么用,要斩你的是陛下,难不成你想抗旨不尊?”说完也不给封常青辩驳的机会,向左右道:“来人啊,把败将边令诚斩首示众!”

    立时便有禁军上前要捆绑封常青,封常青却是不甘于束手就擒,一边挣扎一边疾呼道:“汝二人快去报之于高帅,再晚,吾命休矣!”

    “封老二你莫要着急,陛下圣旨里说的明白,高仙芝那厮也逃不了,你先上路,他待会就会来陪你。”

    不屑的瞥了一眼满身血污的封常青,边令诚冷冷一摆手道:“还不行刑!”

    “冤枉,封某冤枉啊。封某一心为国,无半点反心啊。冤枉,冤枉啊!”封常青虽是神力但如何能敌过数名禁军,不多时的工夫已经被捆成了肉粽,压倒了城墙跟上。

    “斩!”

    一**刀挥下,在黑灰色的城墙上洒下琳琳血画

    高仙芝望着暴尸芦苇的封常青,满面茫然。

    “边公公,这是何故,这是何故啊!”

    边令诚得意的笑了笑道:“高帅不必着急,您亦有恩命不是?”说完边令诚抽出那张黄绢写成的谕旨朗声道:“高仙芝接旨!”

    高仙芝虽然心中惆怅,亦是平复了心情下跪道:“臣高仙芝接旨!”

    边令诚见他如此驯顺,心中自傲不已,遂将对封常青念过的谕旨复对高仙芝念了一遍。

    高仙芝听后愤怒道:“我退,实乃罪也,然罪不至死!至于以我减截兵粮及赐物论我有谋反之心实是诬陷!”

    边令诚闻言却是不以为意的摊了摊手道:“这可是陛下下的谕旨。上有天,下有地,难道高帅你就全然不知道私自分发兵粮赐物是死罪吗!”

    高仙芝却是全然不惧道:“高某在京中召集儿郎,虽得了少许财务军械装备兵卒尚不能足,又何谈私藏?军士们用命御敌,我取之赏予诸兵卒以励其奋力抗敌有何不可?至于高某弃守陕郡,引军至此也是为了固守潼关啊。高某绝无半句虚言,高某若是冤枉的,弟兄们一定不会坐视不理!”

    话音刚落,临近的士卒纷纷跪倒在地,连连叩首求情道:“高帅一心为国绝无二心,还请中使监军网开一面。他实在是冤枉的啊!”

    一时声音震天。

    边令诚却是冷冷一笑道:“这是陛下下的命令,边某人不过是传个话罢了,高帅倒是真看得起我。陛下是天,说下的话就是圣旨,岂有改口的道理?高帅若真是忠贞不二,何不以死证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