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盟的打赏,越来越接近那令人激动的银座……只有双手合什无言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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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健四年,十一月,洞庭湖边,巴陵道上,一支长长的车马骑队,沿绿荫柳堤缓缓而行。

    这支骑队约有两百人马,马上骑士外罩腥红大麾、内着锃亮胸甲,阔皮扣带交叉着两把鹰嘴铳,腰侧悬刀,马鞍两侧的革囊,还插着火枪、标枪、短斧、骑枪及鼓囊囊的霹雳弹……整个一群移动军火库。

    这些骑士一个个神情剽悍,眼神冷硬,浑身上下透着一股从血与火中拼杀出来的百战锐士的精悍。二百人的骑队,并不挤在一处,三十骑遮后,三十骑开道,两侧各有二十骑交叉游走,形一个绵密的外围保护圈。而内圈百骑锐士,则排列成一个双重骑阵,骑阵的中心,便是这里外三重团团环护的核心保护目标——一大一小两辆装饰华美的双辕驷马轻车。

    车窗竹帘卷起,探出一张秀美纯净的小脸,遥望洞庭碧波,君山渺渺,云蒸霞蔚,气象万千,一脸欢喜:“陛下,这洞庭山水,果然极美。”

    这少女,竟是华福帝姬赵赛月。此时距其回归中原,已过去四年,当年的青苹果,已长成诱人的水蜜桃。

    能被赵赛月称之为“陛下”的,只可能是……一张留着短髭。英挺硬朗而又不失威严的面庞从赵赛月身后探出——正是华国天子狄烈!

    车窗不大,车辆微晃,两张面庞一齐探出,自不免轻摩碰触。但见赵赛月面生红晕,明眸流盼,却只贴得更紧,而无半分避开之意,便可知这鲜美的水蜜桃,已被某君采撷矣!

    狄烈边看边点头:“去岁宋国平杨太之乱,血战洞庭湖。据闻浮尸数十里。半湖尽赤……”

    赵赛月微嗔:“陛下,如此美景良辰,却来说这等事……”

    狄烈哈哈一笑打住:“月姬言之有理,朕这是大煞风景了……嗯。这荆南安抚使、知长沙府李纲。倒还真有些本事。不过一年光景,就将一汪血池荡涤一清,不错。不错,朝中居然还有人对其颇加指责……今趟出巡,还真看到不少东西,不虚此行。”

    自天健三年解决四方疆域边患之后,华国开始潜修内政,努力发展,休养生息,恢复民生。经过一年的努力,全国各地喜报频传,关中、河东、河北、中原、辽东、宁夏、成都、两浙、江南,治安稳定,市面繁荣,收成喜人,安居乐业,形势一片大好。唯荆南、江西、福建一带,因刚刚收复,且战乱初平,恢复得还不尽如人意。

    狄烈没混过官场,但官员报喜不报忧,古今皆同。天下方定,华国初立,吏治是否清明,是关系到大华国祚的百年大计。为了解真实情况,狄烈决定仿效始皇出巡天下。

    中国历史自秦而宋,千年以降,除了始皇曾出巡天下,再未有第二位君王敢做这等事。盖因始皇五度出巡,薨于沙丘,传位非人,以至二世而亡的前车之鉴,故此后世基本没有哪个帝王敢再这么做。

    华国朝臣们闻知天子欲行,一力劝阻,但狄烈不为所动——他坚信自己这样做是正确的。身为一国之君,久居高位,自甘陷于深宫,长此以往,耳目充塞,这个国家变成什么样,一无所知。

    狄烈在朝会上,声色俱厉,言道治国如作战,一个将帅,如果只知道缩在后方,遥控指挥,而不是亲临一线,了解地形,明析敌我,审时度势,最终的战局,鲜有不败之理。

    狄烈是马上皇帝,战场王者,他的治国理念,也不是什么“治大国如烹小鲜”,什么“垂拱而治”,而是身体力行。你们做你们应当做的事,我做我能做的事。

    身为一位强势帝王,群臣还真拗不过他,最终做出让步。这里边最重要一个原因,在于天子已有后——赵皇后已于年前诞下太子,另外三位妃子,叶(蝶儿)淑妃、赵(圆珠)贵妃、余(羞花)才人,也先后为天子诞下一位皇子,两位公主。

    在某种程度上,狄烈还真得感谢自己两个儿子,没有他们的诞生,自己还真出不了长安这个门。

    天健四年六月,由保密局甄选出两百猎兵精锐,组建禁卫营,以骠骑中郎将岳云、车骑校尉郭大石为正副指挥使,护扈天子出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