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已经窝在沙发上睡了一个多小时。

    在别人家里说睡就睡,还睡那么久,也太不像话了。

    “不能再打扰言老师了。我要回我朋友那了。”

    “好。别忘了桌上的红花油。”

    楚棋收差点忘了这一茬——这是他今天来言明家的目的。

    言明把他送到玄关,身体斜靠在虚掩的门框上,从门外挤进来的风吹着了他过敏的脖子,那股钻心的痒意便更厉害了,他摒住呼吸将下巴下压了半寸。

    楚棋收换鞋的间隙抬头看到了言明深陷的颈窝,知道他脖子不好受:“言老师,不用在门口送我了,快回去休息吧。”

    现在已经是凌晨,屋外头寂静得可怕。如果不是他,这个点言明肯定早就上楼睡觉了。

    “没关系。哦对了,还有件事,今天你帮我拍了比赛照片对不对?之后有空的话能不能发给我?”

    言明补了一句:“我可以付你报酬。”

    楚棋收想说“多见外啊”。但是转念一想吧,俩人好像也并没有到熟到这种地步。他做了一个折中的决定,摇了摇手上的红花油:“这个就算是报酬好了。”

    言明的眼眸里散发着熠熠光亮,似乎非常期待他的照片。

    楚棋收:“今天你在上场前发消息和我说要参加射击比赛,就是为了让我准备好拍你?”

    言明沉默了几秒,说:“我们公司里的人拍的没你好看。你比较好看。”

    楚棋收讶异:“什么?”

    言明也愣了一下,改口;“你拍得比较好看。”

    楚棋收:“……我拍的也没那么好。”

    自己的水平几斤几两楚棋收十分清楚,非要和专业摄影师比那只能算班门弄斧。

    他拉开门把手,和言明挥手道别:“言老师,我走了。晚安。”

    楚棋收用指纹锁开了李半焰家的门,踏进去没两步,便退了出来。

    确实如李半焰所说,他家里被闹得鸡飞狗跳,上次来时还放在玄关的储物柜已经被拖到了饭厅,柜门大开,里面的剪刀锤子避/孕套四散一地,饭厅里的靠椅也没归置好,椅子歪歪扭扭连成了串;一条沙发不知怎么的横亘在了阳台上,挤得阳台门都合不拢了,夜风直往屋子里里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