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汹汹地冲回房间,正巧梁先洲醒了,坐在床角整理穿戴。

    温童瞧他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床头柜上有杯不知谁倒的水,也不管冷烫,她随即捞起来冲他面上一泼。

    整整一杯冰凉的水,浇梁先洲一个激灵。水顺着头顶狼狈淋洒下来,他缓缓抬手抹了把脸,“温童……”

    这大约是他第一次规规整整地喊她全名,温童但愿也是最后一次。她怒到声音不住地抖,“别喊我,恶心!”

    “恶心什么?”对面人明知故问,“迟早的事。”

    “滚!”

    温童就手把杯子往他边上一掼,“你个下作小人,乘人之危,贱不贱?做这种事你也不怕烂下-体!”

    对面人心平气和地听她发作完,从兜里掏出一张帕子,将头脸都收拾干净,又恢复没事人状。

    温童方才发现,在这种闹大了于男人无关痛痒的事上,她是半点赢面也无的。与其在这里冒进地发泄情绪,倒不妨冷静下来。

    只有表现得不在乎伤害,对方才不会快意。

    极力熄灭肝火,温童坐到床这头。又忽地想起什么,在盥洗室取到手包,折回来同他对峙道:“我问你,昨晚的酒是不是有问题?”问的时候,其实通身骨骼都在战栗。

    梁先洲没想到她能这么快沉住气,原以为炮仗还要炸一会儿。他把帕子细细叠好,“温助一副急急来声讨我的架势,但老实说,我也是受害者。”

    “你……”放屁!

    温童还是忍回一车皮的火气,冷笑一声,“可梁总表现得实在不像个受害者,嘴脸太过獐头鼠目了。”

    梁紧着她明怼暗讽,微微牵起嘴角,“我是说,昨晚的酒我也是受害者。梁某并不知道床上的人是你,要是知道,后续一切都不会发生。”

    “我问你了!我问你是不是赵聿生,问了很多次!”

    到此,温童想不情绪崩盘也难。她三两步逼到梁先洲身前,拣起玻璃碎渣就戳到他鼻尖咫尺处。

    “你还说自己不知情,我会信吗,啊?接下来要拿什么说辞为自己开脱,喝醉了被迷晕了所以全断片了?梁总觉得我这句好不好,是不是马上就要说你忘干净了?但我没忘,我记得清清楚楚,”碎渣又进半寸,快抵在他皮肉上了,几乎,“我问你是不是赵聿生,你说,你是!”

    她最后干脆恶心对方,“你唯有当替身才能睡我的样子真可怜……”

    梁先洲略微后仰了脖子,避开物理胁迫,半晌才徐徐反问,“温小姐不可怜吗?”

    温童被问住了,当即愣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