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过去了,杜姨娘把唐氏的儿子算计离开江南,好生教养着顾牧谦。眼看着顾牧谦高中,事情就可以收网了。没想到,唐氏竟然在这个时候出了佛堂。

    林氏愈发觉得,事情中蹊跷越来越多,似乎是有谁走露了风声。如此想着,她看向杜姨娘,目光审慎。

    杜姨娘轻笑一声,“没变又怎么样?唐氏现在还不是一无所有吗?”

    唐家早已无人,她唯一的儿子不在她身边,她和顾文临的感情也不可能回到从前了。

    这么多年,她和唐氏之间,走到最后的赢家,一定是她,也只能是她。

    林氏闻言微微挑眉,眼神中带着些许诧异,“等牧谦过了殿试拿下状元之后,顾大人也该为你提一提位分了。”

    毕竟当朝新科状元的生母是个妾室,顾文临即便不在乎他自己的名誉,也该为顾牧谦的仕途多考虑考虑。

    杜姨娘只应一声,敛眸不言,一路跟在林氏身后回到小院里。

    卧房内,丫鬟铺好床铺后就退了出去,屋内只留下唐氏和姜清筠两人,唐氏身边的嬷嬷在门外候着。

    方才临了快走到院子时,唐氏忽然开口想留姜清筠陪她住一晚,顾氏询问过姜清筠的意思后便也同意了。

    “阿筠,你和舅母说实话,你是什么时候开始起疑的?”屋内烛火摇曳,唐氏紧紧盯着姜清筠,等她一个回复。

    从她看到姜清筠的信后出佛堂,把掌家之权从杜姨娘手中夺回来,暗中调查时她也发现了不少问题,同姜清筠说的一般无二。

    可是,姜清筠身处闺阁,又怎么会知道这些腌臜事?

    “乾州,我的风寒一直没好的时候。”姜清筠老实说着,“我身子虽然弱,但春日也鲜少会染上风寒。”

    “而且...”姜清筠欲言又止,“这么多年舅母没怀疑过大哥哥的事情吗?”

    “大哥哥久不回江南,舅舅赴任乾州是近两年的事情,大哥哥又怎么会来信?”

    唐氏只顾云瀚这一个儿子,当年科举前夕事发,顾云瀚声名尽毁,心灰意冷之下离开江南,之后再也没回来过,只每年和唐氏往来一两封信件。

    而顾文临赴任乾州是近两年的事情,顾云瀚漂泊在外,又如何得知?

    唐氏身子一僵,放在方桌上的手一下攥紧了锦缎。

    “舅母,如果在牧谦表哥高中之后,杜姨娘提前一步对大哥哥下手呢?”沉默良久,姜清筠犹豫着,才说出这最后一句话。

    当局者迷,唐氏看不清,当年的所有人都被蒙在鼓里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