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昊的妹妹?”杜明心更觉得奇怪了,“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怎么就闹得他们两个打起来了?”

    陈希将陈霆醉酒闹事一节说与杜明心听,又笑道:“陈霆也是个出门做事不带脑子的人,安国公府势大又有钱,在军中买几个不涉机密的眼线,不要太容易。”

    “倒还成咱们晋王爷演了一出英雄救美呢!”杜明心斜睨着陈希,似笑非笑地说道。

    “促狭的小妮子,笑话谁呢?”陈希舍了儿子,便要来呵杜明心的痒。

    “就是说呢!”杜明心抱着儿子躲避,“不知咱们晋王爷大发一次神威,又成了多少少女的春闺梦里人呢!”

    陈希生怕她磕着碰着了,一把将她抱住,在耳边轻笑道:“也不知昨晚谁讨饶到半夜,这会儿又嘴硬起来了!横竖这会儿无事,要不要再尝尝哥哥的手段?”

    堃哥儿不明所以地看着嬉闹的父母,突然就咯咯笑起来,一边笑还一边挥舞着胖胳膊。

    杜明心红了脸,嗔他道:“青天白日的,当着儿子的面,也不怕臊!”

    “夫妻敦伦,人之大礼,我有什么好臊的?没有这个,哪里来的胖儿子?”陈希吧唧在傻乐的儿子脸上亲了一口,“说是不是啊,傻儿子?”

    端午节宴设在午初开始,邓文娇的马车却在辰初就到了宫门口。她一路气急败坏地奔到坤宁宫,还没等皇后放下手中的燕窝粥,她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了起来。

    “姑姑,快救救我吧!我不想嫁给陈霆了!”

    皇后一惊,连忙放下粥碗,给桂月使了个眼色,命她将邓文娇扶到锦凳上。

    “这话是怎么说的?皇上赐婚的旨意早就下了,还是祖父和父亲一块儿到乾清宫求来的……现在连婚期都定了,再要反悔,可是出了什么大事?”

    “他,他无耻!下流!我,我不能跟这样的人过日子!”邓文娇显然是气得狠了,脸上带着暴怒的红色,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快说说是怎么了?要不然我怎么帮?”皇后站起来,扶着后腰,挺着硕大的肚子,由着宫人将自己扶到炕上坐下。

    “他说是押运粮草去前线,一路上可都没闲着!”邓文娇拿帕子胡乱擦了把眼泪,又狠狠地擤了把鼻涕,气冲冲地说道,“他在扬州,一晚上跟两个女妓胡来,两个啊!”

    宫里伺候的宫女还都是女儿身,哪里听见过这种话,登时人人面上都是尴尬之色。桂月忙挥挥手命她们都退下去,宴息室里只留了皇后、邓文娇她们三人。

    “这个……”皇后结巴了半晌,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从婆家论,陈霆是她的侄儿,从娘家论,又成了侄女婿。此时说什么,她都觉得十分尴尬。“男人这样的事也是难免,毕竟离家那么久,军中又没有女子……”

    “那谁不是离家久的?”邓文娇毫不客气地把皇后的话怼了回去,“晋王和定国公,出征一次,八九个月都不在家,怎么也没听说他们闹出来这等事呢?”

    “宁王以前在府里就有不少姬妾,大约,大约在这上头,十分要紧……”皇后深深地觉得自己不应该与侄女讨论这个话题,“定国公不是年纪大了嘛,晋王以前是做和尚的,大约在这上头不很在意……”

    邓文娇心中愤愤不已,一只手拍得茶几咣咣响:“后来他又碰见了钱昊的妹妹,喝了点酒非要强迫人家陪着,闹得那女子都要跳船自尽了!幸好晋王身手敏捷,把她救了下来,要不然我这以后还怎么见人?未婚夫婿**未遂,这是多好听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