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孝承淡淡道:“大丈夫当以功业为要,如今北疆看似平定,可蛮族野心尚在,少不了哪日就要死灰复燃,又起战事。”

    成瑾道:“这又不冲突,你看高将军他们不就是女眷留在京城,他们去边疆驻守吗。”

    方孝承无意与他多谈这个,想来谈了他也不会懂。方孝承只问:“你有喜欢的闺秀?”

    成瑾摇头:“我都不认识几个,能喜欢谁?”

    他恶名在外,大家闺秀恨不能躲他十里外,有什么年轻男女的正经聚会都绝不叫他。也就逢年过节他参加宫宴时能与人打个照面,可那时候他往往都在姨母膝下承欢,没空干别的。

    成瑾忽然灵光一闪,揪住方孝承的衣襟,道:“你相亲的时候,也顺便帮我看看呗!看人家有没有姐姐妹妹,倒不拘嫡庶,我爹那么疼成琏,必定不在意这个,只需家业过得去就行。有你背书,说不准人家就瞧上我了呢?”

    “……”方孝承道,“我无意相亲,要让你失望了。”

    “唉,是挺失望的。旱的旱死,涝的涝死。”成瑾垂眸,低落地用手指戳他泄愤。

    方孝承问:“你为何着急娶亲?”

    成瑾戳他的手指一顿,顺势靠到他怀里,闷声道:“那样,我就可以有自己的家了啊。”

    “……”

    成瑾委屈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爹偏疼成琏母子,成天看了我就厌。我娘……都说她是跟人跑了,至今没下落,大约以后也找不着。姨母虽疼爱我,可究竟我长大了,不便常去后宫。自祖母过世,我就觉得这瑞王府不是我的家了,府里再没人疼我。”

    说着,他的眼就酸了,哽咽起来。

    方孝承看着心疼,轻轻地环抱住他,低头吻他的脸颊,轻声道:“你若吃得苦,之后我回北疆,你跟了我去,如何?”

    话说出口,方孝承便后悔了。他回北疆是率军镇守边城,乃国之大事,岂能带上一个只会胡闹的成瑾。可说都说了……

    方孝承想了想,正要收回这话,先听到了成瑾拒绝并认真分析:“那还是不了吧!听说那边真的很苦,我还不如留在京中,除了没人疼我,其实日子还过得去,祖母留了不少钱银给我,够我花了,怎么都比去北疆舒服,不去不去,你别哄我,我绝不去。”

    方孝承:“……”

    成瑾推了推方孝承:“我本来没事儿,你这一回来,又让我坠楼,又让我落水,现在又害我想起难过的事,你真烦人,没事了就赶紧回去吧!”

    方孝承却没松手,继续将细细密密的吻落在他耳朵与脸颊上,半晌,哑声道:“待鸡鸣前再走。”

    成瑾一怔:“你这人……我就早该知道,你来找我,什么探望叙旧都是场面话,你就是过干瘾来了!”

    方孝承将他的话左耳进右耳出,只当不存在,厚着脸皮继续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