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样疑惑的,自然不会只有赵朴一人。

    安华平日里行事太低调,谁会相信他敢如此行事?

    不过赵朴年老性稳,纵然心中有怀疑,也不会当面直接声张。

    可他面对大变有这份心性,其他人却难。

    尤其是邱仑,简直无法接受,似乎贾琮是在用最粗浅的谎言愚弄他们,大声道:“简直荒谬!扬州府谁不知道,伯道兄最是本分仁厚?他怎会行这等无知暴虐惨事?”

    贾琮看了眼愤怒之极的邱仑,问赵朴:“怎么说他也是八大盐商之一,平日里场面上迎逢的客套话说的未必比他卖的私盐少,若说他没城府心机,连白世杰的鬼魂怕都不信。那他现在这个做派又是为了什么?

    是想试探我,还是给他背后哪个看?总不会真在跟我发怒吧?

    那我真要对他刮目相看了……”

    赵朴哑然,看了眼面色骤变的邱仑,沉吟了稍许,道:“不敢瞒伯爷,邱仑行事初衷,或许皆有之。但终归,还是因为熟悉安华往日行事风格。莫说他们,就是老夫,也实在难以相信,他会做下这等狂悖之事……”

    贾琮笑了笑,心里骂了声老狐狸,面上道:“我不大了解这位安家家主什么心思,不过安家与甄頫勾结,绑架我姑丈妾室的家人,胁迫其听他们的命令,并且欲下毒害我之事,安家已经承认。虽然安华推脱,说是他次庶子安泽所为,但是对本座来说,有分别么?

    赵老爷子,我尊敬你是个明白人,你来说说看,安家如此行事,有没有道理?

    这样大的事,安华推脱到一个庶子身上,他可笑不可笑?”

    赵朴这下当真震惊了,一时间甚至说不出话来。

    贾琮也不等他平复,目光淡漠的看着六人,道:“原本锦衣卫行事,就是江南总督方悦至此,本座都不必解释什么。只是天子爱民,我等身为天子亲军,不愿在民间留下蛮横无理的恶名。所以你们如果还有什么不信,明日可以再来寻我。我猜想,今日诛杀了甄頫、秦栝、白世杰之流,明日来寻我要说法的,不是一个两个,也就不多你们几个。

    现在,本座可以离开了吗?”

    ……

    “呼。”

    回到盐政衙门后院时,已至深夜。

    坐在前厅,守夜的丫头给他取了壶热茶后,就被贾琮打发去休息了。

    一杯热茶入喉,贾琮长呼一口乏气。

    在外面看似威风八面,可一直绷着神经,颇耗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