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万俟舍小心翼翼地开口。

    黎云玖抬眸看向万俟舍,似笑非笑,“怎么?”

    “没……没什么……”万俟舍怂了,算了,晚死就晚死吧,虽然难受了点,好歹能多活一会儿,“殿下您的伤,微臣已派人去找医师了,还请您稍等片刻。”

    “不必了,这伤,他们治不了。”黎云玖微蹙起眉,她倒是忘了这茬儿,她脸上貌似还有伤来着。

    眼见黎云玖蹙眉,万俟舍连忙道:“是,是,可殿下脸……”

    “行了。”黎云玖将茶放到一旁的桌上,茶杯磕在桌面上,发出一声闷响,“备一间房,孤在此住上几日。”

    “是,太子殿下。”万俟舍额上冒出细密的冷汗,还算俊逸的脸上已经没有丝毫血色。

    万俟凌舒用心目细细看过父亲,心下一叹,却也不能开口求情,毕竟太子殿下只是没开口提浮川山一事,并无刻意刁难之意。何况,父亲这幅样子,摆明了心中有愧,莫非浮川山一事,当真与父亲有关联?

    “万俟凌舒。”黎云玖的视线越过万俟舍,落在万俟凌舒的身上,不轻不重地开口。

    万俟凌舒拱手行礼,“太子殿下。”

    黎云玖接着道:“孤交于你的事情尽快办妥,之后再来找孤,届时,一切孤自有定夺。”

    “遵命。”万俟凌舒低着头回道。

    不一会儿,便有仆人来报,称房间备好了。

    黎云玖站起身,道:“除非事情办妥,莫来扰孤,孤不需要人伺候。”说罢,黎云玖示意仆人带自己过去,将万俟父子二人留在了大厅。

    “凌舒。”万俟舍看向万俟凌舒,开口道。

    万俟凌舒颔首,“父亲,儿尚有要事,就不多留了,父亲保重身体,多陪陪母亲。”

    “好,好。”万俟舍语气沧桑,带着几分怅然。这儿子自小不在他身边长大,本就不亲厚,这下子,更要离心了。是他作孽,作孽啊。

    万俟凌舒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大厅,前去审问那个“俘虏”。

    另外一边,黎云玖已经来到了万俟家为她准备的小院。

    院中一汪清潭,水中什么都没有,毕竟常年冰封,也养不了什么东西。清潭旁是一棵北央城独有的冰栾树,苍白的树皮,透明的叶片,叶脉清晰可见,美得近乎脆弱。

    除了这些之外,踏雪和海东青也被带到了院中,此时气息明显焦躁了许多,动物对血腥味本就比人敏感,眼下黎云玖的伤势太重,根本掩藏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