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坐!”

    来时走了三十里不说,又在东市奔波了两个时辰,常瑛只觉得自己那细胳膊细腿都要折了。可惜她现在穷得恨不得一分钱掰成两半用,只好委屈一下自己的腿脚。

    眸子静静扫过她那被汗水濡湿的头发,赵恪抬手扯住她的袖子,解下箩筐塞进常瑛怀里,递给赶车的老爷子两枚铜钱:“你去坐车便是。”

    常瑛被他塞得一懵,下意识地问道:“你呢?”

    “我脚程快。”赵恪避而不答,“不会比你晚上多少回村。”

    车辕上抱着箩筐的姑娘碎发濡湿,衬得那双黑亮的眼睛好似小兽一般清澈,听见这话顿时着急起来:“这怎么能行,我自己能走。”

    少年却不再与她争辩,望了望远处的逐渐西斜的太阳,抬脚便走。

    “诶——”常瑛着急地要下车追他。

    “上来吧。”老翁甩了甩鞭子,似乎是懒得看他们拉扯,忿忿地哼了一声,“傻小子,有车不坐。”

    “你们人不大,便收上两文钱算了。”

    眼看日头便要没了,他这牛车的生意大不如白天,索性送了这俩孩子一个人情。

    那头老牛拉洋洋地打了个响鼻,终于慢悠悠地前进起来。

    年纪不小的牛车吱呀吱呀唱和着,似乎在呼应那悄悄暗下来的天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