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刘氏差点咬碎一口银牙,她终于明白,萧明娴这次回来,来者不善,一来就送上这么一份大礼,显然是早就有所谋划。

    她在萧相身边待了这么久,怎么不知对方的性子,说是以大局为重,实则就是想稳住自己的地位,保全自己的名声。

    萧相绝不可能会为了萧六娘得罪整个平津侯府,如今萧三娘是平津侯世子夫人,所以,这个闷亏,只能萧六娘来吃。

    萧刘氏不甘心,可她再不甘心,此刻腹背受敌,只能咬牙认了。

    萧明娴将所有人的目光收入眼底,笑了笑:“三姐姐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这不是正说着三年前的那件事,无辜连累三姐夫下水着实是我的不是,这里先给三姐夫陪个不是。不过呢,这丫鬟嬷嬷胆子是真大啊,一个能做主子的主,私自模仿三姐夫的笔迹,这样胆大的奴才,还真是闻所未闻。”

    在场来赴宴的尤其是女眷,哪个不是人精,萧明娴这话一出,她们对视一眼却是不信,一个家仆能做出这么缜密陷害嫡姑娘的事?更何况还是长达半年之久,要么就是这五娘并不如当年表现出的那般受宠,可一直张口闭口就说自己对继女如同亲生女的萧刘氏这个后母就要打个疑问;要么,就是拉个奴才出来挡枪。

    萧刘氏额头上有冷汗冒出来,自从嫁入萧府后不久掌管中馈,她已经很久没感觉到这般如芒在背,深吸一口气,突然呵斥出声:“六娘,这事你当真不知?”

    既然情况已是这样,那她不能也被拖下水,否则,六娘就彻底没翻身的机会。

    只要她一日是萧家当家主母,那就有反转的机会。

    萧明娴听到这也只是淡淡挑挑眉,显然早就猜到萧刘氏会弃车保帅,所以啊,从某些方面来说,她跟萧相还真是像啊,一丘之貉,天造地设的一对。

    萧钰晴脸一白:“母、母亲……”等对上萧刘氏的目光,她浑身颤了颤,捏着帕子的手紧了紧,却是明白,这次的事连她娘都没办法保她了,她垂下眼,审度局势,只能承认。

    可她不甘心,她准备这么久的及笄宴,就这么被毁了,还被一个她心心念念想要超过的女人给毁了,她好恨,萧明娴,这个仇她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萧钰晴想通之后,眼圈就红了,泫然可怜望着刘嬷嬷:“嬷嬷,你不用这样,你护着我的心我懂,可人做错了事就是要受到惩罚,当年我年纪小因为好玩酿成大错。虽然是无心玩闹之举,可到底差点毁了五姐姐,如今一人做事一人当,还请爹爹惩罚,请五姐姐原谅我吧。”

    她说得可怜,加上本来也刚及笄的年纪,小姑娘花朵一样,跪在那里,裙摆铺陈开,又娇柔又瘦弱,瞧着招人怜惜。

    如果是以前,萧钰晴还真得逞了,她这模样以前无数次对上一身明艳的萧明娴都会反衬得萧明娴咄咄逼人。

    可惜,今日萧明娴也是一袭白裙,淡妆素发,比她更娇弱更惹人怜惜。

    萧刘氏适时出场:“六娘你……太让我失望了。”她也起身对萧相福了福身,“老爷,六娘犯了错,妾身这个当娘的难辞其咎,可三年前六娘也不过十二,年纪轻又是爱捉弄人的性子,也不懂这些意味着什么,可到底犯了错,妾身一定会好好惩罚她,老爷,臣妾先带她下去吧。”

    萧相脸色黑沉,显然心情不郁,摆摆手,显然想赶紧把这件事给解决了:“你一向持家有道,我自是信你。六娘当初年纪不大,难免有犯错的时候,轻点惩罚就是了,也别太苛刻了。”

    萧明娴似笑非笑瞧着这对夫妇一个扮黑脸一个扮白脸,余光再看向跪在低头闻言露出一个笑的萧钰晴,就在萧钰晴红着眼抬头温驯说:“女儿知道了,是女儿让你们失望了,可犯了错还是要道歉的,我这就给五姐姐道歉。”

    她说着,面向萧明娴的方向,鞠了一躬,眼神诚恳,却是故意挑衅萧明娴,她再厉害又怎么样?不最后还是轻拿轻放?她爹开了口,萧相开了口,这些人还能如何?再说了,都过去三年的事,还能真的再追究不成?“五姐姐,你心地好,就原谅妹妹这一次,妹妹以后知道错了。”

    身后的司俞气得差点抽鞭子,不原谅她就是心地不好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