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咔哒”声响,凌乱的房间里又陷入了死寂。

    寒气不断侵蚀。

    耳边也不断重复着时沐阳说的话,“每个人都有幸福的权利,幸福的权利……”

    他还有幸福可言吗?

    猛地,时暝闭紧的眼睛骤然一睁,宛如一把出鞘的利剑,鬼魅般的金芒凌闪,扬手挥掉了床头柜上的玻璃杯,“啪”,冰冷的摔声乍响。

    “哈哈……”他阴冷冷的惨笑了两声,显得诡异至极,死死捂住的胸口一片滚烫,撕碎的疼痛彻底湮没了那片疯涌的悲凉。

    他早就把她深深的刻在心口上了,可是,那道伤疤一直触目淋淋的流着血,每一次掀开衣服都提醒他一次,那是他早就融入灵魂里的心魔……

    所以,没有幸福,更再无幸福……

    ……

    房门外,时沐阳并没有走远,背靠着长廊墙壁,一脸晦涩。

    赫伯特守在旁边,微微弯着腰,神色担忧,“二公子,大公子怎么样了?”

    “我已经都跟哥说了,希望他能够想明白。”

    “其实……”赫伯特微顿,喟叹半声,“大公子不是坏孩子的。”

    “我知道。”时沐阳清浅的红唇淡淡的扬了扬,看过来,“所以我不会放弃我哥,不会让他继续执迷不悟一错再错下去。”

    “嗯。”

    时沐阳微微扬起下巴,目光疲倦的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回想起当年他第一次见到他哥的时候。

    那年他十岁,他哥十一岁,明明只相差一岁,他却因为从小体弱多病比他哥整整矮了一个头,当时他的病突然急剧恶化,如果再没有配型的rh阴性血来进行输血治疗的话,他就要死了。

    就是在那个时候,他哥被老爷子领回来了,他躺在床上,鼻孔里还插着长长的呼吸管,看着身边突然多出来的一个兄弟,满心都是欢喜,心想着自己以后也是有哥哥罩着的人了,特别高兴的叫了一声哥哥,可是当时他哥没搭理他,只是瞥他一眼,纯金色的眸子冷飕飕的,感觉特别嫌弃。

    ……

    然后他们俩在房间里睡着了,忽然听见房门外传来声音,是老爷子和医生的对话。

    “老爷,要救小少爷需要大量输血,大少爷年龄还太小了,恐怕也会……有生命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