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杏梢头,二月春犹浅。

    眨眼间,时间又悄然来到了十五日,一个官员的休沐日。

    杨富田等人仿佛压抑以久,一大早便纷纷聚到金台坊的林宅。面对郭朴同乡黄钧所提交的京察访单,令到他们感到极度不安,隐隐嗅到了一股阴谋的味道。

    “黄钧在大年初一被郭府接见!”

    “黄钧能够成为言官,应该就是走了郭朴的门路”

    “我觉得事情已经很清楚,黄钧恐怕便是受郭朴所指使!”

    ……

    众人聚到花厅中,当即便是将压抑在心里的想法一股脑袋都倒了出来,矛头直指郭朴,认为黄钧的行为来自于郭朴的授意。

    “听听师兄怎么说吧!”

    张伟看着大家的嗦发得差不多,这才老成持重地淡淡说道。

    肖季年等人到了这个群体中,加上发了一通嗦,心中的郁闷减轻了不少。听着张伟这般说,亦是纷纷扭头望向了林然。

    林然心知他们的担忧并不无道理,但事情到这一步却还不是妄下结论的时候,便是开诚布公地说道:“郭朴会持什么样的立场,我们现在都只是胡乱猜测,甚至是在捕风捉影!我们老师跟着郭朴认真地谈过,郭朴当即做出过允诺,会尽力帮着我们这一边!”

    吴山跟着郭朴谈过一场,而郭朴亦是给出了一定的承诺,这亦是他们能够顺利地避过这一场京察大劫的最大依仗。

    “黄钧的事情,郭朴又做什么解释?”肖季年的脸色微沉,当即进行质问道。

    林然的脸上露出苦笑,杨富田却是帮忙接话道:“肖兄,且不说我们根本不好就这个事情质问于郭朴,哪怕真的去询问于郭朴,郭朴可以推说黄钓是徐阶的弟子,你又怎么说呢?”

    张伟显得有条有理地分析道:“黄钧虽然跟郭朴是同乡,同时还是郭府的座上宾,但他亦是徐阶的门生!咱们仅凭这一点便断定郭朴要对付我们,理由其实并不充分!”

    “我看郭朴分明就是跟徐阶穿同一条裤子,我可是听说去年才回京出任刑部右侍郎的马森,现在又要被郭朴安排到户部担任侍郎!郭朴现在只在乎他自己的利益,哪里还会顾我们的死活,不落井下石就已经是大幸了!”孙振刚却仍然选择不相信,当即进行抱怨道。

    墨飞蹙起眉头,却是持不同意见道:“堂堂的吏部尚书,跟我们老师有着二十多年的交情,他不可能将说过的话当放屁吧?”

    肖季年等人一听,虽然有心想要反驳,但亦是不知从何说起。

    他们自然是质疑郭朴的,但郭朴的地位确实摆在那里,而他们现在手上亦没有充分的证据和理由,却又不好质疑得太过分。

    实质上,他们亦是知道随着京察日子的到来,很多人已经不能再镇定自若。稍微有什么风吹草动,便会刺激到他们的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