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冯婆子躬身走进屋,手轻脚轻地关上门,这才松了口气走向窗边。

    林氏缓缓睁开半眯着的眸子,“什么事?”

    “是雪柳,她刚刚送来了一条消息,早上她看见郑姨娘跟前的菏香偷偷拿了东西去了荒院,碍着郑姨娘那里需要人伺候她就没跟着去看。”冯婆子低头恭恭敬敬地说道。

    “哦?”林氏端起茶轻抿了一小口,凉了,“你匆匆地来,一定是有发现了,说说吧。”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太太的法眼。”冯婆子“嘿嘿”一笑,从怀中掏出一块被单来,紧接着轻咳一声,“太太别看这污秽东西了,仔细伤了眼睛。奴婢确认过了,这被单就是前几日府里分给郑姨娘的,这回府上买来的缎子颜色都不一样,分下去没有重样的,这回郑姨娘就算是说破了天也没有借口了!”

    林氏轻咳一声:“你啊,总是这么毛毛躁躁的。郑氏那小嘴儿会说,你我也不是这两日刚知道的,就算是咱们拿了被单去,她也有的是法子为自己开脱,照我说,以她那多疑性子,绝对不放心被单只是被埋起来了,回头定会让菏香再去寻来烧了,我们只需要作壁上观就是了,等回头她找不到东西了自然会狗急跳墙。”

    “太太英明,是奴婢想差了。”冯婆子恭维道,“那咱们就什么也不做了干等着?”

    “谁说的,咱们也不可能什么都不做。你现在就让人日日差人熬了鲈鱼汤给她,安胎药也顿顿送了去,务必看着她喝下才行。”林氏嘴角勾出一抹笑,安胎药这东西有孕之人喝了是安胎,可没怀孕的人顿顿喝,那就是一种折磨了。

    冯婆子点了点头,“太太英明,那奴婢这就吩咐下去,会让人一定看着她喝完了再走。”

    “对了,妩妩那丫头还在长身体,回头从我私库里出一笔银子,每日做了燕窝粥给她。”林氏笑着吩咐道,“她喜欢吃杏仁豆腐,等会儿敛秋做了给她送去,每日上完学堂回来还要写大字读书,我看她有时候累得眼皮都抬不起来。”

    “是,那奴婢支了银子下去。”冯婆子乖觉地应道,府里上下谁不知道五小姐可是太太的眼珠子,太太平日里得了什么好东西可都紧着给五小姐留下,其他人哪能有这个待遇。

    林氏挥了挥手,“好了,你下去吧。”

    “是。”

    “姨娘,姨娘…不好了!”菏香急匆匆地跑进院里,“大事不好了!”

    郑姨娘皱了皱眉,“吵什么呢?”

    扭过头冷冷地瞪了荷香一眼,“你怎么总是毛毛躁躁的,真不像话,什么事?”

    菏香愣了愣,“姨娘不好了,您前面不是让我去荒院看看么,那被单…不见了。”

    “什么?!”郑姨娘只感觉眼前黑了黑,声音带着几丝颤抖,跌坐在椅子上,“怎么会这样?一定是有人拿走了…”

    菏香垂着头,恭恭敬敬地问道,“姨娘您说咱们该怎么办才好…”

    她既然选择了上郑姨娘的这条船,那郑姨娘过得怎么样就直接决定了她的前途怎么样,她不想再像以前一样不被人看得起了,她也想过上太太跟前敛秋那样的生活,走到哪里都有人称她一声“姐姐”,她菏香才不愿意一辈子屈居人下。

    “让我想想……”郑姨娘只觉得头疼的厉害,“一定是有人发现了,一定…一定是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