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糖心中一动,她本来还盘算着,要怎样才能不着痕迹的套话。不曾想,司尧竟然主动跟自己说起这个。

    只听司尧继续道:“我一出生,便使我的母亲遭受磨难。我母亲生我之时,修为早已达到元婴后期。可她却因为我的出生,香消玉殒。”

    司尧顿了顿,脸上少有的露出了悲戚的神色……

    良久,他才继续道:“我父亲说,是因为我天生便身负邪种,所以才害得我母亲这般。所以,从我母亲身陨那天起,我便开始应劫,以赎自己的罪孽。”

    “应劫赎罪?”

    白糖有些不明白,元婴后期离真正的仙体只有一步之遥。按道理说,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身殒身神消的。

    所以,到底要身负什么样的“邪种”才能害人至此,又如何应劫赎罪才能抵消这“邪种”?

    白糖自诩也算见识广博,可在这之前却从未听过这样的事儿。

    “对。”司尧苦笑,“父亲对外说,我是去闭关修炼。其实,我是被抽了灵根,丢在了宗内的荒蛮之地。宗门内的弟子都视我为奇耻大辱,以欺辱我为光荣之事……”

    “这……”白糖已经说不出话来。

    她活了三千多岁,也算是博览群册见识过三千世界了,可她从未听过有如此人为的“应劫”的!

    “父亲说,我受的苦越多,便能更好的应劫。那身负的邪种或许就能解开……”司尧的声音恢复了平淡,继续道,“腰牌卖了,我便和司羽门再无瓜葛。如今我体内灵根全无,想来父亲所说的邪种便也解开了吧。”

    说着,司尧抬起了头,漆黑的双眸对上了白糖的眸子:“糖糖,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隐忍,就是想着,或许我的罪终有赎完的那一天。我想这天已经到来,不然,你又怎会来到我身边呢?”

    “我,其实……”白糖没来由地结巴起来。

    司尧继续道:“所以,我想要做出改变。司羽门没有我的位置没关系,父亲不想认我也没关系,我只想一切都能回归平静,然后好好修炼,不让你失望。”

    司尧的神情平和真诚,让白糖心中一动……

    若司尧心中没有戾气,便不会坠入魔族。那么未来那杀人如麻的魔尊,便不会出现了!

    白糖有些激动,全心全意地承诺道:“司尧,世上的事情并无绝对。只要你愿意苦心修行,再加上一些上好的灵药,你的灵根或许会恢复几分。虽不及之前,但是……”

    司尧笑了:“糖糖,我只要你能陪在我身边就好。其他的,我都不在意。”

    司尧那苍白的唇勾起好看的弧度,漆黑的眸子中满是亮晶晶的笑意,就像是深沉夜色中的一抹星光。

    他的神色,是白糖从未见过的温柔,像是一股浓郁清甜的泉水钻进了白糖的心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