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狼军溃败于平阳城,千机营缴获战马七十四匹,弯刀一百六十九把,弩八十副,箭矢二百余支,米面等军粮若干,均纳入库房。

    腊月三十过大年,军中却少有除夕的欢乐热闹,每个人都在忙碌着战后的收尾事宜。

    石淮山跟着张素跑去看战马了,符行衣则帮何守义清点缴获的弯刀和□□。

    “何大哥杀了三十多个天狼兵,如此大功,必定能官复原职,”符行衣不过脑子地随口一体,后知后觉地轻咳一声,干笑道:“抱歉,我并非有意……”

    何守义糙惯了,全然没将她随口说的话放在心上,闻言只是醉醺醺地笑了笑,咽下了喉间的烈酒,道:

    “从左掖的坐营内臣沦为教导新兵的训练官,正四品都司到从八品校尉。要不是长巽为我求情,拿他的军功换我的命,我早被砍头了。”

    就为了一个北荣的女细作。

    符行衣一言不发。

    她无意中听人说起过,现如今沧澜卫的三人之中,李绍煜与张素是聂铮作新兵时的同期,而何守义则曾是三人的上级——

    连心高气傲的聂铮都心甘情愿地为他向皇帝求情,可见交情非同一般。

    谁知世事难料:五年前的长官,如今竟成了比他们官位低几品的小兵。

    对于一般人来说,年仅二十五岁便升至正四品已是极为难得,哪怕符行衣身处事外,看到何守义的今夕对比也深感辛酸,遑论是他本人。

    大抵是真的爱过才会如此不顾一切,以至于让人家给忽悠得团团转,最后才知道自己一直以来都在被欺骗。

    常言道“痴心女子负心汉”,到何守义的身上却反了过来,当真凄凄惨惨。

    符行衣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不说我了,说说你,你小子可以啊,”何守义哈哈大笑,大力地拍了拍她的肩,“一口气杀了五十多个,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肯定少不了赏!”

    符行衣笑得双目眯成了两道月牙,道:“真有五十个那么多?不愧是我!”

    “你倒是不谦虚,”何守义玩味地笑道:“再过半个月便是新兵分五军的日子。

    “左掖、右掖、左哨和右哨各有神枪、神炮与神骏三司,最强的是中军,除其他四军的三司外多出一个神武司。你若能凭此战的成绩直入中军,起.点便比别人高一大截。”

    符行衣感激地道:“多谢何大哥指点,我会努力的!”

    她认认真真地整理库房的记录,待完成之后已然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