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机营五军有条不紊地各司其职,即便没有主将统领全局,也不至于像天狼军一般顷刻间成为一盘散沙,顶多是凝聚力不如从前。

    此行前往昆莫,聂铮带走了总营的半数将士,战死了一部分,但是在平阳和永安分别招收的新兵不仅填补上了空缺,反而比离开京都时多了不少人。

    在外征战,在内保皇,各司的士兵征战时唯把司官之令是从,归京后则听命于把牌官。

    符行衣与大军一同回到了京都外城东侧的千机总营,随后和留守在京都的神炮司把牌寒暄。

    那是位十分慈祥的老伯,很好说话,待她如照顾小孩子一般。

    两人喝着小酒,吃着花生米唠嗑,相处颇为融洽,符行衣趁机学到了不少保养火炮的知识。

    不像石淮山,第一次见面便与神骏司的把牌官打个天翻地覆——

    就为了草料究竟放在哪的屁大点事。

    两人都是暴脾气,尤其是神骏把牌,明明一大把年纪,孙女都能上街打酱油了,还是个一点就炸的火.药桶,劲头一上来,他就要拔刀把石淮山剁成包子馅。

    符行衣腆着一张笑脸试图劝和,刚上前一步,便被凑巧划来的刀锋砍断了一缕头发,当即怂得连连后退,再不敢作死,唯恐自己被老爷子送去见阎王。

    营内热闹异常,两拨兵力会师,守卫军对外征军的战役经历相当感兴趣,纷纷鼓动着让他们讲给自己听,全然看不出丝毫城池被割让予他国的耻辱。

    “拿着军饷养家糊口的普通百姓而已。”

    符行衣轻轻地笑了一下。

    “疆土割让与否,只要没损害到自己的切实利益,该怎样便怎样,吃喝玩乐睡。”

    仅此而已,实属正常。

    毕竟天底下能有几个圣人?

    对普通人来说,平平凡凡地做工,赚钱养活一家人,老婆孩子热炕头,无病无灾地过完一辈子,这就已经是最大的幸福了。

    符行衣昂首凝视着天际的缺月。

    这不能怪他们,毕竟自己以前也是这样的心态,可以理解。

    但如今细细想来,终究有些不太痛快。

    “要是聂铮在我身边多好,用来调戏解闷最合适不过。大好的发泄机会竟成了泡影,实在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