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铮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唇,道:“但愿如此。朝廷增派的援兵将到,不出意外便是这两日,粮草若是出了什么岔子,以至千机营惨遭耻笑,他便等着提头来见我。”

    李绍煜愣了愣,得到了突袭的许可后,回到了右哨神枪司,见符行衣比任何人都快地准备好了火器与刀弩,便挂上了温和的笑容,伸手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

    “谁?!”符行衣如同一只炸了毛的猫,警惕而又慌乱地骤然回头,险些拔出长刀砍了他,直待看清来者的面容之际才松了一口气,讪讪道:“李大人。”

    怎么今日一个两个皆是如此奇怪?

    李绍煜诧异不已,道:“行衣小兄弟,你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白天险些被办了而已。

    符行衣面色诡异地挤出了一个笑,声音虚无缥缈好似幽魂:“做了个噩梦,有惊无险,多谢李大人挂念,小人无碍。”

    春.梦.的对象是聂铮就已经很恐怖了,遑论那人在梦中还与平日里的态度大相径庭,放肆孟浪到让她根本无法招架,被活活吓醒后脸还是滚烫的。

    对于一个脸皮比城墙还厚的姑娘而言,让符行衣面红耳赤,比让石淮山嘤嘤啜泣都不可思议,她只得打了个哈哈随意糊弄过去。

    其他士兵都在检查自己的火器与刀弩是否能正常使用,唯独符行衣一动不动,满脑子装了乱七八糟的念头,浑浑噩噩,待临行时才缓过神来。

    她紧随李绍煜悄无声息地进入永安城内,随后便带着自己手下的三个士兵与大部队分开,按原定计划,被李绍煜安排去搜寻相对较为安全的侧方小路。

    未被北荣入侵前的永安城也算是个繁荣富庶的地界,符行衣昔日在昆莫三城内来回流窜讨饭时,唯独从永安讨来的赏钱最多,馒头最甜。

    夜间合该烛火通明,绝不似现在这般家家紧闭门窗的恐慌之态。

    “停!”符行衣压低嗓音,轻声喝道:“前面有人。”

    跟随她的三人同时停滞了脚步,皆端着鸟铳警惕地环视四周,却被符行衣阻止,道:“不到危急关头不许用火器,尽最大可能,避免伤害到普通百姓。”

    几人纷纷了然地收起了鸟铳,将填充好箭矢的弩绑缚在左腕,小指系着引拉机关的细线,右手紧握刀柄,与符行衣分别背对背地站在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彼此分开不超过一丈距离,缓缓前进。

    为了尽量避免全军大规模的伤亡,聂铮便令右哨率先探路,以烟花的颜色为信号警示己方后列,主阵营得以及时改变排兵布阵,不至于产生“以卵击石”或“杀鸡用牛刀”的人员错位现象。

    前方的脚步声愈发嘈杂,符行衣心头一惊,道:“不好!”

    话音刚落,僻静的小巷中便窜出了六七个早已埋伏好的天狼军士兵,神枪司的人便在眨眼间被砍伤了一个。

    “小周退后,其他人准备烟花,”她的反应速度是在场所有人中最快的,小周捂着受伤的手臂,痛苦地道:“是!”

    无论男女,一般人遇到危险时的下意识动作是躲避,然而战斗已然成为了符行衣的本能,加之父母自幼的教导及熏陶,使其早便形成了“以攻为守”的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