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辞越回话:“尚好。”

    “嗯?”纪筝没忘目标,有意刺激他,“想来草席睡起来必不能有龙榻舒服。”

    潜台词,皇叔快篡位上来感受下吧。

    明辞越看了看圣上明显泛青的眼圈,又看了看金贵松软的龙榻,沉默了。

    纪筝不悦,眼前之人可是胸有大志,心高于天的明辞越,未来的摄政王,燕明新帝,怎得现在欺负起来毫无反应,仿佛一拳打进棉花里,激不起半点他的逆反之心。

    昨夜所有内侍宫人都被驱散了,因着伺候更衣的任务也落在了明辞越身上。

    纪筝一边配合着伸胳膊伸腿,一边俯视着半跪在自己面前的明辞越。

    那双曾持剑卫国,上阵杀敌,沾满鲜血的玉手此刻却在为他系好腰带,整理衣襟,骨节分明的长指来回翻飞,不经意间,蹭到了那颈间露出的肌肤。

    好凉,纪筝一躲。

    明辞越的动作明显顿了一下,又继续起来,更加小心翼翼地避免触碰。

    纪筝终于忍不住了:“你心底就没有埋怨朕,说朕坏话?”

    明辞越沉默片刻:“圣上就是圣上。”

    纪筝这次听懂了,有些无奈。合着明辞越就是在消极忽视,对于小皇帝的一切任性恶行不反应不在意。他望着未来的帝王,仿佛看见了一潭温和的死水,一眼望不到底。

    “知道就好。”纪筝只得又演了起来,脸色一沉,将衣袖从明辞越手中甩了出来,扬起步子昂首出了内殿。

    腰痛还是没有缓解,再加上昨晚一夜在金玉软榻上翻来覆去,似乎隐隐还有加重的迹象。

    这是他穿书多日以来第一次早起要上朝,为的就是证明他腰身健在,四肢健全,龙体安康,让底下蠢蠢欲动的臣子刺客们收收心思。

    当暴君难,当一个妄想咸鱼的暴君更难。

    纪筝精致若画的面孔一板,负手而行,步履之间绕起的微风掀动玄底金丝龙袍。

    这般芝兰玉树的年轻帝王之姿惹得四下宫人都顶着僭越冒犯的风险,忍不住抬头看一眼,再看一眼。

    只是他们看不出圣上背在身后的手还在偷偷撑着腰。

    甫一开了殿门,纪筝便怔住了,扭头看着候在门边一脸谄笑的李儒海,“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