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水带着他走到院子。

    院子四个边都摆满水缸杂物,中间空旷。鹿冰酝抬头看看明亮的月亮,又看了看低矮的院墙:“这就是你们的浴房?”

    李青水挠头:“是、是啊。”

    榆钱村里,大家都住的都很简陋,没有专门的浴房,而且水要去河边挑回来,烧水又费柴火,所以村民们几乎是五日才洗一次热水澡。

    鹿冰酝:“这屋子应该有浴室吧?”

    “有是有,”李青水为难道,“可是被婶婶拿去做杂物房了。”

    鹿冰酝深深呼吸。

    李青水感到很羞愧。他从小就知道这个房子不属于他们,它本该属于眼前这位少爷,但他们霸占着许多年。所以他为现在不能给到鹿冰酝更好一点的条件而感到无地自容。

    在他越来越窘迫的时候,鹿冰酝皱皱鼻子,道:“行吧,可以以后再砌一个浴房出来吧。”

    李青水:“那、那我先下去了,你带回来的兰草我都放进水里一起烧了,还有什么需要,可以叫我。”

    虽然这屋子比村里其他茅草房土坯房要好,但架不住后来的主人不爱惜,只能越来越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虫鸣声在夜里显得很吵。

    鹿冰酝脱掉外衣。

    院墙外忽然发出“咚”的一声,沉闷而迅速,仿佛有什么掉在地上。

    鹿冰酝想起了白天见到的蟒蛇。

    夜幕来临,绵延的山峰犹如野兽,伺机而动。

    鹿冰酝匆匆洗了下,用带来的棉布巾擦干,便穿上衣服回房了。

    李家人好像都不洗澡的,直接回房了。因此屋子里黑漆漆的,只有李青水手里微弱的烛火。

    鹿冰酝:“你洗过了吗?”

    李青水弱弱地点头。

    鹿冰酝拉过他,在他领子处闻了闻,果真飘着细细的兰草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