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烔端着酒杯,却喝不下去,忍不住埋怨:“嫂子怎么这么狠?哪怕看在阿庭的份上,也该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我说句公道话。”陆初北看着尉迟,“你当初做得确实太过,别的不说,单是一点,你安排她假死,剥夺她的身份和自由,还想将她软禁数年之久,这就是你不对了。”

    尉迟喝着酒,薄唇沾了酒液,有些潋滟。

    杨烔磕巴了一下:“那、那还不是因为爱她,要不然谁会去关她啊。”

    陆初北摇头:“爱不能成为所有伤害的理由。”

    杨烔张了张嘴,说不出反驳的话,索性将酒一口闷了。

    手机铃声响起,尉迟垂眸看向桌上的手机,是黎雪的电话。

    他滑动接听,那边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他的面色始终平淡,少顷说:“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尉迟将酒杯放在桌上:“我有事,要出门一趟,你们自便。”

    陆初北颔首:“一切小心。”

    尉迟经过他身边,按了一下他的肩膀,陆初北转头看他的背影,依旧那么清隽。

    杨烔等他出了酒窖,才凑到陆初北身边小声说:“北哥,已经这么严重了吗?这是迟哥第一次跟我们开口吧?”

    要说家底,陆初北都未必有尉迟深厚,要说人脉,他爸都比不过尉迟广泛,可现在他都要让他们帮忙了,这岂不是意味着,他已经走投无路了?

    陆初北含了一口酒在口中,慢慢咽下,神情沉着:“我听到的风声是不太好……相信他吧,他没那么容易垮,我先回榕城筹备,有事你给我打电话。”

    “噢。”

    杨烔喝完了红酒才离开酒窖。

    在黑暗的地方待太久,一出来就被日头刺得眯起眼睛,他看着骄阳似火,却觉得,风雨漂摇也不过如此。

    ……

    有了陆初北的资金,和四大行的宽限后,年初八复工,尉氏勉强能运转过来,但这并不意味着情况好转。

    因为质疑尉氏的声音太大,惊动了上面,上面直接下达命令,成立调查组,彻查尉氏旗下所有工程,在检查结果出来之前,暂停生产。

    这无疑是雪上加霜,因为不能生产,就意味着没办法从那些还没有解约的客户处回款,资金再度紧缺,而且纵观整个商界,哪怕倒推二十年,也没有哪家上市公司被这样制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