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爱卿说的是,灵州之事是朕过于急切,所谓是关心则乱,朕乱了分寸,是朕有错。所谓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乔爱卿便是朕之镜,还请乔御史今后继续做朕之镜。”说完之后,帝王竟是对他行了大礼,而在监牢里的乔御史因为躲不开,生生受了这礼。

    裴胤自尊自傲,就算是当年在继位大典上,太后暴怒扇裴胤耳光,用极其狠戾的言语说他不孝不悌,他也不曾说自己有错,现在居然对自己认错了?

    乔聿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已经睡着了,现在的一切都是梦境。

    而梁公公进入到牢房里,把他那只养尊处优的手伸在他面前,一边笑着说道:“乔御史,世子‌妃在外等着接您呢,您等等会早些归家,乔府上下只怕都挂心您的身子。”

    提到了乔宜贞,乔聿这才清醒了过来。

    梁公公这话的意思,乔宜贞应当是做了什么‌吧?

    磕头谢恩,扶着梁公公的手起身,跟着帝王出了天牢。

    一直禁锢于小小的牢房里,重新吹到夜晚的风,乔聿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裴胤留了一辆马车给乔聿等人,仪仗缓缓向着皇宫方向行去,等到已经不见了踪影,乔聿对着温泽宴说道:“这还真是让我稀里糊涂的。云昇(温泽宴的字)你说说看是个什么‌状况,我好知道贞姐儿有没有做些不当做的。”

    温泽宴看了一眼乔宜贞,而乔宜贞笑着说道,“表哥,你就说你知道的就是。祖父这是不放心我,不想同我说话。”

    乔聿没好气地瞪了一眼乔宜贞。

    温泽宴说道:“我也是不明所以,本在家中休息,忽然被叩门让我去城门口候着恭迎圣驾,我随着上峰同僚一起在城门口等着,结果圣上就让我一道来这天牢了。我倒是知道一件事,刚刚见着的那位公主,我下午见过她与表妹在一起,许是因为那位公主?”

    果然从温泽宴这里无法知道消息,乔聿说道,“你说说看。”

    乔宜贞笑着扶祖父上了马车,“祖父您放心,我确实是想要走梁公公的门路,看看怎么能让您出来,可还来不及去见梁公公,就有了今晚上的事。”

    乔聿说道:“我刚刚看到梁公公待我很是客气,像是承了你天大的情一样。你当真没去求见梁公公?”

    “若说是梁公公承情,倒不如说是圣上承我的情。”

    乔宜贞的心情好到宛若是喝醉了一样,有一些微醺之感,徐徐清风一吹,只把心中的那点酒意吹得上头,看着祖父摇头,笑着说道:“祖父您可别不信,我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看到了那位华服公主没有?我正好帮了公主一些小忙,让公主明珠归位,公主替祖父说了话。”

    乔聿看着孙女儿一直笑,忍不住摇头,“云昇,你看看你表妹,这会儿说话没轻没重的,什么‌大言不惭的话都说了出来。”

    温泽宴也含笑:“表妹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乔祖父您能出狱,晚辈也是欣喜,感激圣上点了我随驾,可以恭迎您出狱。”

    涉及到了公主,这公主还是从天而降的,此时从乔宜贞的口中确认了出狱和公主有关,乔聿和温泽宴都知道,不应当在外提到这件事,就说笑略过这件事。

    乔宜贞听着祖父和表哥说话,脸上一直带着笑,有些事情注定是无法说出口的,例如不光是促成了父女相认,还避免了小姑娘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