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澈喉间咽了咽,眉心刺痛,一柄长剑便抵在那里。

    周子衿持剑,目光微凝,森然而寒。

    一丈之地有若冰封,让人只欲发颤而不知其他。

    苏澈浑身一颤,只觉双目如灼,目光偏开,更不敢直视。

    唰,

    周子衿收剑,微微弯腰,伸手,屈指在眼前人的额头一弹。

    苏澈噔噔退了两步,每一步都重若鼎落,而胸腹脑海内更是有片刻的翻涌,让他数息才回过神来。

    他有些赧然,也有些不忿,心里更多的是羞恼。

    周子衿看着他的模样,娥眉舒展,“记住我的话,你只是在强身炼体,而非习武修行,遇事三思,莫要强出头。”

    说完,她便转身欲走。

    苏澈一愣,随即道:“你知道学堂的事了?”

    他不觉得是苏大强说的,而他和颜玉书自学堂离开后又去吃了豆花和烧饼,一个时辰已过,像这种关乎官宦勋贵子弟的事情,在梁都内向来传得很快。

    周子衿道:“半个时辰前,宣威将军牛敬忠父子来府上赔礼道歉,义父在外未归,被我挡了。一刻钟之后,吏部侍郎父子、京都左将军父子、礼部尚书的两个孙子总共十多个官宦出身的长辈后辈登门,想求见义父和将军府的少将军,以表歉意。”

    听她说完,苏澈不由张了张嘴,这些人都来赔礼道歉?他到底还是小看了苏定远的身份。

    “怎么样,少将军,奴家说的,您可还满意?”

    冷不防,周子衿突然作小女子姿态,腰身微欠,低眉顺眼,眸光轻颤,如含情脉脉,柔软似水。

    苏澈喉间一干,一时竟讷讷说不出话来。

    周子衿脸色一冷,淡淡道:“陈康投东粱河自尽了。”

    苏澈还沉浸在方才所见的风情之中,这一语却如冬日寒冰入怀,让他登时回神。

    “投河自尽?”他张了张嘴。

    “误人子弟还出手打了将军府的少将军,他自知罪该万死,怕少将军点兵拿他家人,为了不连累家人便投河了。”周子衿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