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清芜再一次问道:“你想怎样?”语气艰涩,充满忐忑。

    唐元涛坦然道:“我早过了在乎颜面的年纪,也已经是对亲闺女落井下石的笑话。

    “你要是不识相,我就翻翻当年戴绿帽子的账。”

    蔺清芜再次辩解:“我没有……”可她已经没了力气,发不出声音。

    “看你实在病得不轻,容你将养三天再启程。”唐元涛一副大发善心的样子,抚了抚衣袖,起身瞥过摇摇摇晃的蔺清芜,踱着四方步离开。

    郑妈妈见蔺清芜情形实在不好,顾不得着急上火,只忙着搀扶她起身,“您先回房歇息……”

    话没说完,蔺清芜便呕出一口鲜血,身形软软地歪在罗汉床上。

    失去意识之前,她想着,自己这哪里是来认亲的,分明是一头撞到了刀口上。

    没两日,齐家老夫人、二夫人、三夫人和大公子祁焕来了。

    祁焕,是齐知府、蔺清芜膝下的庶长子。

    他们一闻讯便动身,从速赶路,蔺清芜则是等到衣食起居安排好才启程,是以,抵达京城的日子便隔得很近。

    蔺清芜正在服药,打心底其实谁都不想应承,却必须应承。禁不住三问两问,便把事情细细地照实说了。

    这不是她想隐瞒就成的事,也是明白,齐家不论如何都要帮她。

    齐老夫人听完,本就因瘦削而显得严肃的面容绷紧,沉默半晌,语气冷冷地道:“唐元涛那种人,给些好处就是了。差人下帖子,请唐氏过来一叙。”

    蔺清芜刚要称是,祁焕抢先一步道:“祖母,送帖子的差事,交给孙儿如何?”

    他亲自送请帖,更能表明齐家愿意接受唐攸宁的心意。唐攸宁再怎么歹毒,也不会不知好歹,与生母不欢而散,不外乎是心里有怨气,拿架子发作一番。

    思及这些,齐老夫人逸出浅浅的笑意,“好,那就辛苦你了。”

    祁焕所想的,与祖母无异,心知这是一个表现自己能力的良机,如何都要办得妥妥当当,能在唐攸宁登门之前说服她,便是大功一件。

    可他没想到的是,带着两名小厮到了什刹海兰园,吃了闭门羹。

    刘福到了宅门外,不接帖子,笑呵呵地道:“我们东家说,不认识劳什子的齐家。”

    祁焕瞠目,“可是,家母前两日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