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记得是初三暑假的哪个h昏,总归是炎热烦闷的一天,刘墨绯穿着清凉的居家服,百无聊赖地坐在沙发上,左手抱着冰箱里冰镇过两日的西瓜,右手去够茶几边缘随意摆放的遥控器。

    夏季总是暗得最晚,右上角的数字跳到七点,窗外靛蓝的天穹仍倔强地不肯沾上墨sE,西斜的残yAn投S出或粉或紫的旖丽光辉,好像画室里打翻的调sE盘。

    手旁的电话响了几声,少nV下意识瞄去,屏幕中不停闪烁的名字让她微微有点晃神。

    “你好?”总不能任由彩铃一直吵,nV孩摁了接通键,说话的声线慵懒而甜软,透过断断续续的电流传导至城市对面,宛如轻盈的羽毛扫过人的心上,留下细细密密的痒意和眷恋。

    少年明显有点紧张,回复的嗓音也结结巴巴:“是刘墨绯同学吗…我…我是严御。”“我知道的呀。”她低低地笑开,似乎是被他这副奇怪的样子逗得开心,“毕业典礼的时候,咱们互相留过号码。有什么事呢?”

    他没料到她还记得那天的场景:“对。我就是…就是想问问你想去什么高中?还打算留在本校吗?”刘墨绯的母亲是当地知名的演奏家,无论是凭借她的影响力,还是自身的机敏聪慧,都让她轻轻松松就考入了刚刚毕业的私立初中。而参加完考试之后,学生们则需要根据成绩进行选校。

    少nV自丧父后没有以前温柔听话的模样,反而对上课兴致缺缺。严御和她虽不是同班,但在初一就因机缘巧合而打过照面,学校课间时更是常常偶遇,对她的情况稍有了解。

    此刻的nV孩正处于十四五岁的青涩年华,即使X格不复乖顺,也难掩容颜的明YAn姣美,何况她分数下跌得不算太离谱,偶尔还能排到中等偏上的名次。

    刘墨绯因尝到的西瓜沁甜而心情大好,眉眼弯弯地和他解释:“考得不错,刚好够分数线,已经报名了。”

    或许不足以分到像初中那样的实验班,但至少不用去适应新环境。

    那头的男孩拼命压抑住自己的愉悦,先道了两声恭喜,缓和下来后又迟疑一会,终究鼓起勇气问她:“那…最近有空吗?我也决定继续在本校上学,如果你没什么事,或许可以趁着开学前小聚?”刘墨绯斜靠在N白sE的靠枕上,懒懒地“嗯”了声。

    得到她肯定的回答,严御简单补充几句约定的信息,十分礼貌地以晚安结束对话。

    她这边刚挂断,玄关处已经传来落锁的声音,还没进客厅,母亲严厉清冷的批评已经先人一步落到她的耳中:“怎么又不开灯?”

    疲惫地r0ur0u发胀的太yAnx,少nV稍稍抱紧怀中方形的软垫,完全没有忏悔的意图。

    摇曳生姿的白sE礼服裙衬得款步而来的美妇人璀璨生光,她幸运地遗传到母亲绝佳的容貌,可那副长年累月沉浸在艺术中的高雅气质,却没沾染上分毫。nV孩眼尖地注意到她耳间闪耀的钻石坠环,语气中带着锋锐的质问:“哪来的?谁送你的?”

    脱下高跟鞋的母亲赤足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呵斥道:“你什么态度?”刘墨绯已经激动地坐直身子,水葱般的指甲深深掐进软垫里:“父亲才走多久,你就急着另攀他人?你不是Ai那架破钢琴胜过这个家的吗,现在又开始Ai钱了?”

    谪仙般的妇人到底忍住自己抬手的冲动,心中升腾的情绪几yu到顶,b得她只能偏过头去才能同她交流:“我永远不会忘记你父亲,演奏更是我的生命,但他对我有知遇之恩,再婚也能给你更完整的家庭。”

    她无法抑制听到这番话的惊怒:“你真的要结婚?连我大考也没来,今天突然回家,是要向我宣布你再嫁的消息?”

    从小,刘墨绯就知道母亲对钢琴的热忱。毕业于顶尖音乐学院的她确实是不可多得的好苗子,可艺术界也讲究人脉资源,逐渐小有名气的母亲得罪了知名男演奏家,几乎沦落至封杀这样山穷水尽的地步。

    是在音乐会上对她一见倾心的父亲伸出援手。

    有nV儿后,父亲不忍见母亲终日郁郁,拿出家中所有积蓄,鼓励她去国外进修。正是这次经历,让她赢得专业大奖,再度名声鹊起。此后,母亲更加忙碌,完全没有照顾孩子的时间,劳心劳神的父亲则是在她某次结束演奏的夜晚,猝Si在赶去接她的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