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像泼妇,只挑关键时刻出手的时关山沉声开口了,“大嫂没说错,你添什么乱,走也得讨完说法再走!”

    又转对时宁温和道:“宁宁,来,你告诉叔叔,今天是谁打了你?咱们走可以,但我们得把事儿弄清楚,再来退学。”

    哄着、骗着,鼓励着时宁自己能同意退学。

    以他们对时宁的了解,肯定会同意退学,到时候老大问情况,那也怨不得他们没有劝着,都是时宁自己做的选择,他们可没有逼着。

    老太太的算盘打得极精,偏生现在时宁不是以前的时宁的,现在的时宁……不好意思,她的字典里可没有“退学”两字!

    如果真没有办法回去,那么,她也不会让自己窝窝囊囊又活一世!

    “谁说我要退学?”时宁淡淡开了口,声音虽淡,但对时家人来说,不亚于炸弹投下。

    严露荷第一个没有绷紧,失声尖道:“你怎么会不想退学!!”

    “露荷!”时关山反应最快,身子一闪,站在严露荷面前,挡住妻子的失态,再向时宁确认,“你婶婶这是关心则乱,宁宁你别放心里。”

    暗里,时关山狠狠捏了妻子的手臂,赶紧给他清醒点,别坏事!

    老太太也恨小儿媳妇沉不住气,但她更恨时宁怎么突然间脑壳清明,投向时宁的视线便有几分阴沉了,“宁宁,学校已经让你退学了,容不得你想不想了。”

    冲到门口拦人的邓老师见此,像透明人般又默默退回……离门不足一米的原地站好,像护崽的猫,随时准备冲出来阻止时宁被家里人带走。

    时宁早发现邓老师的动作,她没有看老太太,而是先朝邓老师微笑起来,浅浅的笑,很阳光,很剔透,像晨阳里掬在莲叶里的露水,泛着不沾一丝尘埃的洁净。

    向来为学生着想的邓老师起先还愣了下,转瞬,他似乎明白了什么,眼里有了亮色划过。

    这孩子,还有救!!

    意识到这点后,邓老师又走一步,把漆着深绿漆的办公室锁上,并把门梢一起拉上扣住。

    时宁眼里的笑更深了,连嘴角都弯起了弧度,笑不过一秒,笑肌拉扯到鼻肌,一阵刺痛突然来袭,微笑直接转狰笑,直接把邓老师给逗笑。

    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没有在俩人身上,邓老师飞快指指自己,无声说话,“别怕,不会有事,交给老师来处理。”

    在邓老师的眼里,时宁看到了真正来自内心的着急、关心,而不是……像所谓的“亲人”,仅仅只靠嘴里说说。

    时家的亲人,看似是给时宁撑腰,其实呢,借机拉仇恨,让校领导更加讨厌时宁,以此达到他们好让时宁退学的目的,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时宁好,干的却是毁人前途的心狠阴招。

    她要再不明白怎么回事,那就真真傻了,从见到时家人那一刻而生出来的怪异,此时终于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