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迁听清了楚灵越的话,当即眸色顿了一下,可他有前言在先,楚灵越近来比之从前话也多了些,是以谢迁拿不准他这话是不是顺口一说。

    于是他眨了眨眼,没再接这话。

    楚灵越见他不接,自然也不再提。

    随后他们便又说回了方才那个话题,谢迁说:“如今看来威云府和治粟府乃是一丘之貉,那威云府不干不净的事想必也不少。”

    楚灵越答道:“威云府早年驻扎东南,东南远离京都,又富庶繁华,能得好处自然少不了。”

    谢迁闻言蹙了蹙眉,他前世入了御史台之后,查获的案子不少,但却没有找到过调查威云府和治粟司的契机。

    可现在不一样,现在治粟司这桩事明摆着背后有猫腻,御史台的人怎会毫无反应?

    他想着便把这疑惑说了出来。

    楚灵越看他一眼,随后好似不经意地提了一句:“若是你在御史台,这事自然不会无疾而终,可并非每个御史台的人都是你。”

    楚灵越这话说得谢迁一愣,他抬头看他一眼,听着这话就好似楚灵越从前见过他在御史台的模样似的。

    可也正是因为楚灵越这话,谢迁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他前世在御史台的行事,是否太过决然了一些?

    他当时少年意气,既入朝堂便自有满心抱负,他希望这天下太平昌盛,也希望朝堂无污无垢,可他却忘了,并非人人都心向一致,他行事那样不留余地,自然会招人记恨。

    所以,是他做错了吗?

    所以赤令府之灾,其实是因他而起吗?

    “迁迁。”

    楚灵越这一声把他喊回了神,他迅速收敛好自己的情绪,分明说过不再沉溺于前世的。

    “嗯?”

    楚灵越探究地看他一眼,但到底没再说什么,只指了指前方:“徐霁。”

    谢迁这才看过去,发现那边徐霁也看见了他们,正朝他们走过来。

    春猎第一天徐霁家不是被盗了么,自那之后一直到现在,徐府都还没找到盗贼。

    徐府好歹是堂堂一侯府,此事自然不能被轻轻掀过,不仅仅是丢了什么的问题,更还是颜面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