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楚灵越离京去东南之前,谢迁跟他说过要去研习,不过那时暂定的是御史台,谢迁那时候也确实没想过去典客司的。

    是因为前些日子听温遇说完楼月现状他才有了这个想法。

    北境边境不稳,楼月虎视眈眈,两国之战一触即发,赤令军自是不怕前路荆棘,但没有谁会喜好战争,谢迁更是不愿,他也怕大战之下,会出现不可控的情形,而后再次奔赴前世的道途。

    所以他才有了这个想法,他想尽早地掌握朝中对于战争的动向和边境异国之事;而届时若有和谈或者开战宣言,他在典客司,也能最先知晓甚至参与其中。

    不过谢迁本来也是没想在朝堂上把这事直接说出来,他想先去御史台之后再私下找借口转去典客司;可他在朝堂之上看着众生百态,看着天景帝尊严天威,忽然想,他们赤令府一生忠君为国,行事从来磊落洒脱,更何况他又不是要做什么大不敬之事,他为何要这样遮遮掩掩,于是他就直接说出来了。

    谢迁被楚灵越抵在墙上,此时彼此的呼吸已经渐渐平缓了下来,但谢迁还是感觉到了楚灵越的气闷。

    谢迁觉得这确实是他的过失,如若他骤然从别人口中听到楚灵越要去远处的消息,想必他也会气炸,他也会想以他和楚灵越的关系,凭什么要被别人告知这件事。

    谢迁想着就偏过头,在楚灵越脖子上带着些歉意似的轻啄了两下,而后他轻声解释:“我是今日在朝堂上忽然决定的,没有故意不提前告诉你,对不起,我不该这样想一出是一出。”

    楚灵越听完反应不大,而后他想了想楚灵越方才的问话,下意识就想说他没有想去北境。

    可话到嘴边他却说不出来了,他不愿因着此时一刻的僵持就敷衍甚至欺骗他,因为他并不能保证以后的事。

    而后谢迁低低地,忍不住亲近地唤了他的名:“灵越,北境是赤令府的责任,而赤令府是我的责任,若是来日我策马向北,我希望你能来柳亭为我送别,好吗?”

    谢迁所能保证的,只有他绝不会不声不响地离开,也不会不问缘由地割舍下他。

    他想,楚灵越早已是他千丝万缕的羁绊。

    可就在这时,楚灵越却沉沉开了口:“不。”

    谢迁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楚灵越微微抬首,从他颈间离开,在这昏暗的地方直直看进他眼底,两人之间距离极尽,像极了正在耳鬓厮磨,可楚灵越眼神里居然露出一股莫名的坚定,眸中情绪看起来极深极远:“赤令府坚守北境是为守国守心,可北境不该是赤令府一家之责。”

    谢迁以为他误会了什么,解释说:“北境当然是大楚的北境,我的意思不是说北境是赤令府……”

    不过楚灵越却恍若未闻,继续说:“我不会让你一个人担的。”

    “什……”

    谢迁听清了他说的话,但却不知道他言下之意是什么,可楚灵越却不继续说了,紧接着还又亲了下来,楚灵越轻轻地舔舐着他的唇缝,搅扰得谢迁也没心思再去想这事。

    等他们再从假山里出来时,外面轮值的守卫都换过了一批,不过给他们引路的宫人还等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