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朗朗晴空,天色却突然暗了下来。

    依旧是空旷的一片,和那日虞尘楼离开的时候一样,鹚姑渊在结界之中隐藏的好好了的。

    “如何开启?”虞尘楼看了一眼路墨痕,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在鹚姑渊中,他也不知道路墨痕是如何掉进鹚姑渊里的。现在他们存在的问题,就是不知道着鹚姑渊的结界如何打开。

    还不等路墨痕开口,璇燃便从腰间摸出了自己的短刀,一把抹了自己的手掌心。鲜血顺着璇燃的掌纹,一滴一滴的滴落到了地面,鲜血溅起时,如同一朵瞬间绽放,又骤然凋落的鲜花。

    “开了”轻描淡写的两个字,璇燃的话音未落,脚下的那片土地便起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平地消失,深渊再现。

    不过,即使虞尘楼此刻敲破脑袋也想不出,竟然开启结界的,就是璇燃的血。虞尘楼看着璇燃还在滴血的手,似乎觉得这画面很是熟悉,去又想不起来了。

    黄昏在深渊浮现时到来,天边的一线橙红,如刀划破了天际,太阳消失在了那一线夕阳之中。

    璇燃能感觉到虞尘楼注视着她的目光,即便她没有回头看一眼虞尘楼,但璇燃也能感觉到那目光中的不解。

    她心中装着太多的事了,以前总是压抑着,可此刻,她压抑不住了,眼角滑出的泪痕,便是最明显不过的坦白。

    “我回来了。”璇燃凝望着鹚姑渊,口中喃呢着。

    璇燃离开这里,已经有二十五年了,那时候的她,不过孩提,每日都在草堆里打滚,河边摸鱼。时时刻刻都跟在哥哥的身后,哥哥去哪里,她去那里。

    除了那一次。

    那一次她没能跟上哥哥的脚步,哥哥跑出了鹚姑渊,她却被父亲带了回来了。

    璇燃的哥哥离开时,不过刚过了束发。他再次回来时,已是弱冠之年。

    哥哥回到鹚姑渊便被重重的责罚过一次,他在兵器库里,铸剑炉便,被父亲要求打了一个月的铁。

    这一个月,他做出了他人生的第一把刀,一把短小精干,刀身极薄,却能削铁如泥的短刀。

    没有花样,看上去及其普通,他送到璇燃手中的时候,璇燃甚至觉得俗不可耐,丑的心中发慌,一再的不想戴在身边。吵吵闹闹的让哥哥好生练习铸剑,她像要一把好看的长剑。

    幼小的孩子,本以为如此便能让哥哥留在鹚姑渊,不再离开自己家乡半步。

    她确实也如愿以偿了,只不过,留下来的,却是一具具带不走的尸体。

    而最后背弃誓言,离开鹚姑渊的人,既然是那个最不想离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