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光渐暗,而她的面容明亮皎洁,仿佛一尘不染的白玉,自有一股不甘堕落的清雅。

    侯夫人看着看着,就暗暗有了几分钦佩。

    “难为你小小的年纪,便有这样坚毅的心性。”她不由得握住了赵昔微的手,叹道,“话虽如此,可到底敌在暗你在明,还须诸多小心才是,再者——”话锋一转,她眉头一皱,“徐云娇这事扯到了后宫,你能不管,就别管,一切自有长公主去周旋……”

    赵昔微有些感激。

    作为长公主府的儿媳,能说出这样一番不见外的话,可见是真的掏心掏肺了。

    但是,一想到长公主,就又皱起了眉头:“那这卷手稿,长公主知道吗?”

    “自然是知道的。”侯夫人点了点头,微有歉意地道:“本来该先告诉你的,可这么大的事,我也不能瞒着她,她到底是我的婆婆。只是,我并未告诉她,此书稿有关云娇的预言……毕竟整个太医院的人都来了,想必宫里也都知道了。我这时再捅出来个不明不白的天书,若是假的,岂不是替坏人开了脱,白白地让长公主恨上我?若是真的,可这种鬼神之说,最犯皇家忌讳,到时候我便死无葬身之地了。是以,我想来想去,还是先和你商议一番,再做别的计算,还请你千万见谅。”

    “的确如此……”赵昔微倒是理解她的顾虑,点了点头,道:“那就是说,长公主只知道这卷书稿是我娘亲的、知道这上面有一些预言,但并不知道它预言了徐云娇的事,对吗?”

    “对。”侯夫人见她特意提及,便多想了一下,主动替婆婆解释道:“她向来不信鬼神之说,便是让她知晓这些,只会怀疑是有人从中搞鬼,还不如就让她这么处理……”

    赵昔微一愣:“长公主想怎么处理?”

    难不成要闹到宫里去,把淑妃揪出来?若真这样的话,那赵家恐怕也就没有好日子过了。

    侯夫人似猜中她心中所想,解释道:“长公主从未吃过这么大的亏,此事必定不会轻易放过。我身为儿媳,也不便插手多说,只能略劝一劝,别的,也干涉不了,今儿私下里和你说上这么一番,也是为了让你心里有个底。”

    赵昔微点点头,道:“我知道了,此事——”

    话还未完,忽然门外脚步凌乱,有婆子惊呼声传来:“不好了,不好了,夫人……”

    “何事如此慌张?”

    侯夫人站起身,婆子已连跪带扑地倒在了脚下:“长公主和大夫人吵起来了!您快去劝劝吧!”

    “宋嬷嬷?”赵昔微认出来人,“怎么回事?”

    宋妈妈看见赵昔微,如看见了救命稻草,一把抓住她的袖子,哭泣道:“长公主打了大夫人一巴掌,大夫人正要寻死呢!”

    “长公主打徐云娇?”赵昔微站起身,朝外头唤了一声,锦绣早候在了廊下,便疾步走了进来:“小姐。”

    赵昔微站起身来,对侯夫人微微一颔:“累了一天,我先回去园子里收拾一下,随后再去看看。”

    长公主和徐云娇是母女,母亲打女儿,关她一个外人什么事,她凑上去劝什么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