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避免二十四桥明月夜不耐烦他们,十九名沙匪只远远跟在二十四桥明月夜之后,不敢离得过近。

    故而,当十九名沙匪游过仅以石柱支撑的金银城正门,三三两两地跃上停泊在城门附近的乌篷船船板上时,早已望不到二十四桥明月夜的背影。

    “几日几夜的赶路,兄弟们已经累极,不若歇息一时半会儿,再赶去城中心。”阿九作为沙匪里唯一的女子,较其他沙匪而言心思更为细腻。是故,瞧见其他沙匪难掩疲惫的模样,不禁与安平商议。

    “也罢——”安平本欲同意阿九的提议,岂料眨眼间巨蟒如苍龙出水,张开血盆大口,兀地衔起一名沙匪。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撞入余下的沙匪耳内,巨大的恐怖令余下的沙匪面色煞白,僵直着身体却一步也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望着巨蟒吞食掉他们的兄弟之后,大摇大摆的潜入水面之下,在河道里围绕着乌篷船打转。

    “老四!”

    “四哥!”

    安平与阿九异口同声的怒喝令余下的沙匪们纷纷回过神来,或拔刀或持机关连弩,欲攻击徘徊在河道水面之下的巨蟒。

    阿九一马当先,刀尖逼近河道水面——

    “铮!”熟料安平横过未出鞘的长刀拦下阿九。继而安平抬起左手,隔空一掌击向河道水面。

    内劲击打在河道水面之上,反推的劲道令乌篷船瞬间向金银城中心漂出十余丈。安平沉声命令尚在原地的沙匪:“跟上!莫要忘记此行目的。”

    “可是……”纵使余下的沙匪里再怨愤巨蟒,想要为四哥报仇,当安平道出目的之后,这些余下的沙匪终是清醒过来,相继出掌击打水面,以反推的劲道驱使乌篷船赶往金银城中心。

    然而,不知是否因九条死去的巨蟒刺激,豢养在河道水面里的巨蟒忽然之间变得聪慧不少。常常趁沙匪稍不留神之际,跃出水面欲锨走一名沙匪;亦或使劲摆尾拍打水面击起数丈高的峰浪,以便把乌篷船撞翻使沙匪掉落水中。

    若非阿九与安平确实未察觉到周遭藏有玉氏族人,定然以为这群巨蟒的行动乃是被玉氏族人控制。

    当一行沙匪赶到金银城中心处的宫殿时,耀眼的红日已高悬在丹巴沙漠上空,乌篷船的船板上只余下包括阿九与安平在内的十四名沙匪。

    沙匪们眉宇间难掩焦躁,近日来只饮用过几口水的嘴唇干裂起皮。最糟糕的是他们的精神,原本是罕有敌手的宗师级高手,如今却在小小的金银城里屡屡受挫,尚未濒临疯癫已是属实不易。

    可惜,沙匪们不知道,即便进入金银城中心处的宫殿,危机仍未结束。

    十四名沙匪两人一对,乘坐乌篷船沿着宫殿内的河道四散而去寻找依依与玉生烟的下落,暗中守夜的玉六六已引动宫殿内的机关。

    一息之间,灌注于河道内的银海海水骤然下降,十四名沙匪的轻功无法与流云扇比肩,因而躲闪不及,三三两两随乌篷船坠入无水灌注的河道里,随之而来的是河道化作密室,密室随机关牵引朝向不同方位旋转。

    十四名沙匪的待遇较流云扇而言糟糕得不是一丝半点,至少流云扇与依依所处的密室暂时只是平稳地移动。而沙匪们所处的密室不仅翻滚旋转,甚至是将尚未来得及离开河道的巨蟒也关在密室里!

    等待沙匪的无非是九死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