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知道这是医院呢?

    医生的职责是救死扶伤,你们可倒好,奔着谋财害命来的!

    赵家福鄙夷的掀了掀眼皮子,“周院长您看您这话说的,我们这也是照规矩办事,您别为难我们呐,郭小麦同志丢了,往小了说这是影响呈昀同志情绪让他没法儿专注围棋事业,是对国家荣誉的损害,往大了说这是破坏国际友谊,毕竟她可是诸多九段大师认的干亲,现在上面也很关注这件事……”

    说到这儿,他便卖关子似的打住了,话头一转,“贵院的病患现在已经转移分散到其他医院,剩下的也有这么多医生护士在,以前怎么治接下来还是怎么治,能影响到什么?就是得委屈各位在医院里住上一阵子罢了,等郭小麦同志平安出现,我保证大伙儿都能平安回家,这么做也是为了证明各位的清白,请见谅。”

    赵家福的话刚说完,大厅里已经哀声四起。

    什么郭小麦同志他们连听都没听说过,更何况是见,让他们交代什么?

    这完全就是无妄之灾!

    能进市医院的医护大部分都已经不是初出校门的愣头青,成家立业,不少家里还有老人孩子需要照顾,这一关进来可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去了,家里怎么办?

    周院长更是气得牙根直痒痒,摔袖离开的时候还不忘在背地里狠狠啐上一口!

    小小一个保姆,居然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打他的脸,狗仗人势的东西!

    赵家福完全没把他当回事,扭头又管自己忙活去了。

    呈昀同志说市医院里有小一半都是周院长的人,剩下的站队副院长或者保持中立,而这小一半里有不少是周院长培养多年的亲信,要想找到突破口,就得从他们入手!

    既然他们敢把小麦同志弄到这儿来,肯定就有避人耳目的方法,这些人就是最好的突破口!

    市医院那乱成一锅粥,位于松树胡同的四合院里此时却是岁月静好。

    为了配合庄呈昀的安排,季惟只能老实在家呆着。

    陈翠莲上午去街市从二道贩子手上弄回来不少瑕疵绒线,打算学着给她心心念念的大孙子织一件新线衫,这几斤绒线虽然颜色杂乱,还有不少染色不匀的问题,但胜在价格便宜,市面上无暇的普通绒线得要十几块一斤,供销社里还得要工业券,街市上倒是不要票,价格可比供销社狠着呢。

    再说这绒线也就色儿有毛病,其他全都好好儿的,软乎乎的摸着就暖和,一点也不影响穿着,搁他们大队里,可没几个人家的娃能穿上新线衫,那都是拆了大人们穿旧了的改的,就那也稀罕的很!

    怀着娃,季惟被禁止接触所有跟针有关的东西,喝了老倔头亲自给熬一碗安胎药后,她实在闲得发慌,自告奋勇帮陈翠莲绕绒线。

    娘儿俩一左一右坐在沙发上,郭大米和郭满仓则搬了小马扎蹲到电视机跟前叽叽喳喳的议论时不时雪花闪烁的画面,就连庄呈昀都把棋盘给抱到了客厅里,一家老小,其乐融融。

    季惟突然觉得,其实就算没有周玉珍这个人其实也不会影响到他们家的幸福,现在这样不就很好吗,便宜哥哥心思太过于单纯,可能在他理解当中的男女之情跟他们正常人完全不同,就譬如每次周玉珍玩失踪,他表现出的非但没有丝毫伤心,更多的反倒像是压抑已久的喜悦,也不知道周玉珍平时到底是怎么跟他相处的,自打结婚后,便宜哥哥看着委实安静了不少。

    但是现在季惟什么话都不敢问什么话都不敢说,只能默默在自己心里盘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