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执在他耳边笑了笑:“我刚去的时候二十岁。”

    “祁哥你今年二十八了吧?”季燃掰着手指算了算,“八年前……那时候我还在孤儿院呢。”

    这语气听起来十分平静,并没有任何起伏。

    “孤儿院?”祁执低声道,“你的父母呢?”

    季燃像在说什么别人的事情一样,极为平静地叙述道:“我很小的时候,他们就出车祸去世了,我对他们没有任何记忆,从小就在孤儿院长大。”

    祁执看了看季燃,语气不由自主更柔软了一些:“没有别的亲人吗?”

    季燃点头:“没有,但没关系的,我早就习惯了,倒不如说我其实根本不知道和别人一起生活、成为家人到底是怎样的感觉。”

    少年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平静。

    那对季燃来说的确不是什么太难过的事——

    他不曾拥有过家人,也不曾和任何人有过亲密的关系,自然不会因为没得到过的东西感到遗憾。

    祁执搭在季燃肩头的手紧了紧。

    听季燃说这些,他突然觉得蔷薇花丛的香气过分浓郁,高大的树篱逼仄得令人生厌,心口被堵得生疼。

    季燃却还在安慰祁执:“我真的没关系……”

    “时间差不多了。”祁执坐直了身子,语气平淡,“说正事吧,你觉得刚才听到的吟唱是怎么回事?”

    季燃自觉地没问祁执为什么岔开了话题,回忆了一下:“很奇怪,这段话为什么会是英语?游戏不是有自动翻译吗?”

    祁执用理所当然的语气道:“给你翻译,是为了让游戏继续下去,不给,是怕你活到最后。”

    对游戏进行造成困难的词句被翻译成了众人熟悉的语言。

    能被检索到的信息则保留了原本的样子。

    “真坏。”季燃像是怕被游戏听见一样,小声嘀咕着,“想人死就直说嘛,为什么要折磨别人。”

    他这副模样,看起来委屈又可爱,像只小猫。

    祁执揉了一把季燃的头发,手指停在季燃头顶,没再收回去,嗓音微哑道:“把那段吟唱再背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