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顷仪一动不动地钉在原地,不是他不动,而是不敢动。

    张憧箫温热的身体像一个烫手的山芋,烤得他五脏六腑生生地疼,钻进鼻腔内若有若无,熟悉又陌生的青竹味,让他恍如隔世。

    不敢多想。

    “仪哥,快放下他吧。”六子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一个药盒子,拿出纱布,“先止一下血,那野郎中一会就过来。”

    付顷仪侧头看去,才发现少年的额头上有一个大大的口子,脸上的血都快结痂了,他神不知鬼不觉地戴上大墨镜。

    “什么情况?”

    “说来话长!”六子说,“顺便救的。”

    鲜红的血还在往外渗,付顷仪想了想,只好说,“先把他抬到房间里,再止血。”

    六子为难:“可是没有空的房间啊。”

    付顷仪:“……”艹,困难来了。

    他们山上临时组建时间并不长,人多屋子少,好多的乾元都挤在一个大通铺上,而山寨里三种性别都是分开的,本着尊重坤泽的理念,坤泽的占用面积更大些。

    付顷仪作为头头,本想与乾元们一起,但众兄弟百般劝阻,哪有山大王跟兄弟们挤一个铺上的道理,他把被褥放在那房间,不出半天便又被扔了出去,而且大通铺的门也被锁上了。

    付顷仪抱着自己的小薄被又滚回了自己屋子。

    “……行吧!”他咬牙切齿。

    胸口里的小心肝真是太善良了!

    就张憧萧上辈子做的那些缺德事,他不是应该先看着他失血过多惨死,然后再鞭尸泄愤,再在门口放几挂炮竹去霉气吗?

    然而为什么要让他去自己的房间?!

    说完他就后悔了!

    六子放下纱布,不等付顷仪反悔,已经利索的上手托着张憧萧的脚,见他牙咬得咯咯响,关心说:“仪哥,你牙疼?”

    失去良好机会的付顷仪:“……”

    不,牙不疼,肝真他娘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