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几日,沈娴在秦如凉的护送下回到宫里,让百官们都暗自松了一口气。

    没想到这次女君对苏相的离京会反应如此大,大约有些不同寻常。往日那些有关两人的琐碎消息,总是会在这个时候见缝插针,又私底下传了起来。

    只不过谁也没敢拿到沈娴面前,苏相人已不在京,消息也无从证实;而且这些事证实了,也只会坏处大于好处。因而就算知道的,也当做不知道。

    沈娴回太和宫时,苏羡在桥上等着她。身后玉砚、崔氏和荷,一个都不少。

    看见她的身影在绿林幽径上出现,没有身为女君的半分端庄尊华,也没有往日的半分神采,整个人透着一股子连夜赶路的风尘和灰败。

    她身边贴身伺候的几个人,见此情形,还没开口相劝,便红了眼眶。

    沈娴走上桥,来到苏羡的面前。她缓缓蹲下身,平静地看了他许久。

    苏羡主动依偎过去抱她,她身子骨僵硬。

    手在她后背上轻轻拍着,像是要把她所有的痛苦都拍出来一般。

    可是不行,沈娴怎能释放呢,她唯有把自己的痛苦更深更压抑地埋藏起来。在苏羡面前,她怎么能发疯呢,怎么能歇斯底里呢。

    沈娴埋头在他肩膀上,轻声平静地“你爹不要我了,往后我就只有你了。”

    苏羡道“不怕,往后我会照顾好你。”

    沈娴哽咽着笑,道“你才多大点,你怎么能照顾娘,是娘该照顾你。”

    “我很快就会长大的。”

    沈娴回了房,沐浴更衣,上床睡觉。她睡得天昏地暗,上午回宫,睡到天色渐黑都还没出来。

    苏羡依然按部就班地去太学院学习,回来便坐在湖边的栏杆旁发呆。

    崔氏来叫他,道“阿羡,该用晚膳了。”

    苏羡坐着没动,望着平静的湖水,偶尔有清风往水面掠过,漾开几许涟漪。

    苏羡道“二娘,你我爹要走,是有不能的苦衷吗?”

    崔氏见了他孤零零的背影,倍感心酸,道“定然是的,大人总是那样的人,心里总是为别人打算着的。”

    “那他就不是真的不想要我和我娘。”苏羡问,“我娘起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