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马粮食大丰收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贝哈拉和柯多密,以及更远的地方,不过更远的国家就纯粹在看戏了,因为离得那么远,不管迪马的粮价有多低都无法影响到他们,真正需要担心的,还是只有菲氩与瑞英麦邱。

    不过瑞英麦邱并没有行动,他在等菲氩的态度,再怎么说迪马也是隶属于菲氩的附庸国悉伯,轮不到瑞英麦邱担忧,而如果菲氩都不动,瑞英麦邱自然也不用动。

    于是菲氩炎牧尊就将宫廷贵族们召集起来,一同商议这个突发事件,这个让他们感到很蛋疼的事件。

    这个世界的习俗,就是各行有各行的行会,比如铁匠有铁匠行会,皮革匠有皮革行会,布料商人有布料行会,甚至恶棍都有恶棍行会,每个行会背后都有投效的贵族,形成密密麻麻的保护伞与关系网,从而规范行业的行为,打击外来的搅局者。

    在这个世界,能打破行会阻力的通常只有两种,一是某些贵族安排自己的旁系或者私生子,将他们降格为行会商人以保衣食平安,二是发生了暴力的战争,以暴力手段将原有的行会摧毁,否则行会具有极强的稳定性。

    但是在这么多行会中,有一种职业却没有行会,即粮食业。

    粮食,在这个世界目前的时代来说,是比金银更加宝贵的资源,金银可能会贬值与有价无货,然而粮食永远有自身的价值。

    所以在禁止粮食行会成立这一方面,从国家上层到基层贵族,都有相同的态度,这条政策也是推行最彻底的政策。

    在这种情况下,虽然各地仍然有专门的粮食商人,但是他们无法组建统一的行会,力量始终是一盘散沙。

    过去这种情况并没有什么大事,因为粮食永远是紧缺的,不要看各地宫廷王宫月月欢歌曼舞,宴会不断,而在广大的农村,饥荒始终是困扰乡民挥之不去的阴影,所以有人低价出售粮食?买买买啊。

    也因此,当赫尔斯式农田被卖出去以后,各地的粮食商人被打的溃不成军,他们高昂的粮食很难再卖出去不说,由于没有行会组织,他们也根本无法进行有效的抵制。

    并且更清楚的一点是,今年迪马种植赫尔斯式农田的数量还不多,但是由于今年秋收的刺激,明年赫尔斯式农田数量肯定会面铺开,那时候出售的粮食将会像海浪一样凶猛,有可能一年比一年多!

    如果迪马只是个普通的主城,各地贵族们早就一拥而上,将迪马给分尸吃进去了,但是很不幸,迪马蹲着一个“狂人”,这些农田就是狂人搞鼓出来的,不朽史诗的名头那是相当响亮,目前除了几次“海盗”劫掠以外,还没有哪个贵族有勇气做出头鸟送脸上门。

    过去千年皆流行的法则,到了这个时代,随着赫尔斯式农田的横空出世而不再适用,粮食的价格居然跳水到如此程度,这会带来什么,连贝哈拉的高层们也不清楚,因此集体开会讨论,毕竟集体负责制通常就是集体不负责。

    冷弈闲的蛋疼来看看贝哈拉贵族们有何高见,听了半天以后发现自己来听这场会议还真是闲的蛋疼,即使集体不负责,这帮鸟贵族也还在踢足球,从会议开始一直踢了半个小时,冷弈都听烦了。

    于是冷弈随手找了个从会议开始就在打呼噜的贵族附身,敲击桌子将所有人注意力吸引过来,然后做出激动的表情:“大喜事啊大喜事,这产粮量上去了,对我们菲氩来说,无疑是大喜事啊!”

    发现这个贵族没说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一个贵族切了一声以后嘲讽道:“对迪马,对‘狂人’来说当然是大喜事,但是对我们来说会是大喜事吗?别忘了迪马的税收又不用供给给我们,所以不管他们收获多少粮食,都不需要上缴到乌尔多奇啊。”

    当初《迪马妥协法案》舍弃迪马的税收权,是因为迪马给乌尔多奇上缴的税赋微乎其微,劳役也微乎其微,是悉伯中仅次于格奇的贫困地区,所以丢掉迪马的税赋,当时贝哈拉各位大佬一点也不心疼,然后今天就蛋疼了。

    “可是你们换个角度想一想,赫尔斯式农田是不是要种田?要开垦更多的农田?那这样一来,‘狂人’的经历就会被纠缠在田地上,也就不太可能再会投身于对菲氩的叛乱了,那‘狂人’问题岂不解决了?”

    听了冷弈的解释,贝哈拉诸贵族感到有几分道理,但是还有贵族表示很担心:“这么给迪马做下去,‘狂人’的力量越来越强怎么办?”

    冷弈直接堵了回去:“‘狂人’在种田,起码说明他在做事,要是以前什么事也不做,把宫门关起来谁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你们放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