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大人登上马车之前,程老秀才小心翼翼将农书取出,“大人,这就是那本画有烧荒图的农书,虽知并无多大用处,但村民们经常与我来借,就怕哪天被外传,不如请大人保管。”

    刘主簿点头示意,旁边一个衙役双手接过。待两位大人车马渐行渐远,程老秀才也与老宋头告辞。

    老宋头怒气冲冲的敲响村口那口大铜钟。

    “说,谁给你们出的这个馊主意,胆子肥了!算计到主簿大人头上了,你们有几个脑袋都不够掉的!”老宋头气的脸红脖子粗的大骂。

    上午参与闹事之人,正垂头丧气的站在村口大树下挨训,大郎跟二郎远远的放着风,怕这会有人贸然闯进来。

    “就你们打架装模作样的给谁看呢?还有你周兴,眼睛眨的都快抽筋了,你当主簿大人是看不出来是咋,你们脖子上面是木鱼吗?能不能用脑子想想!”

    一群人咕咕叨叨的把老刘头挤了出来,“干嘛啊干嘛啊,我就通知宋家大嫂,里正当日回不来了,我啥也没干呐。”

    众人心想,您是啥也没干,那大嗓门可就差在村里挨家挨户喊上一遍了。

    老宋头又阴森森问,“地里的苗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人去祸害的?”

    周兴挠了挠头,苦着脸道,“宋里正诶,我的宋大爷,咱大家伙还指望那肥料成功呢,可真不敢去祸害地里的苗,本是想着安排几个汉子,把宋家俩兄弟绊住的,谁成想地里真出了状况。”

    “里正,咱们也是着急,万一衙门为了方子回头再把您给扣了呢,咱们得告诉衙门,材料咱可都知道,扣了您也没用。”其他人附和道。

    “就是啊,里正看在咱们好心份上,要不就把方子公开吧,到时就说咱们误打误撞做出来的。”

    “是啊是啊。”众人希翼的眼神望向老宋头。

    “放你娘的屁,这可是朝廷正经封的,都有真才实学的官员,哪能那么轻易糊弄住!本想着今日顺水推舟,让刘主簿答应村里每户拿出一亩地试用,没想到你们瞎闹腾,反叫他起了疑心,地里的苗还偏偏这时候出了问题。”

    老宋头一个老童生,往日素来自持身份,自打当了里正何时见他这般粗鄙模样。

    周兴不服气嘟囔着,“大不了就像在山里一样,咱们把村封了,他们敢派人来就打出去。”

    老宋头气的直哆嗦,顺手捡起根枝条就抽周兴,“你个愚笨的,你还当是三年前那个没脑子的主簿啊。那会什么情况,现下又是什么情况,你去衙门门口看看,文县令手下的衙役俱换了个遍,个个精兵强将,还打他们,怕是自个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最后老宋头实在是骂累了,坐在石头上无力的挥挥手。

    “行了,你们都散了吧,我再想想办法,肥料是我家搞出来的,总不能叫咱暮云村吃亏。我可警告你们,回去管住你们家中大小的嘴,别起那不该有的心思,尤其那几个碎嘴的婆娘,但凡有一个字传出去,咱们村怕是都要完。”

    这回村众才真正的担忧起来,他们可不想再在死人堆里挣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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