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员外感觉儿子脑子真的不灵光,话都说到如此份上了,竟还不懂他话里的意思,言辞更为直白:“我们贾家子嗣不丰,钊儿是你唯一的血脉,无论如何都得保住,如果我们家有个什么事,他不在扬州,也可以逃过一劫。”

    他十分明白,贾家是整个扬州城里贩卖私盐最严重的,若是不严重的倒不至于祸及幼儿,可他们家不一样,估计会是满门抄斩的下场。

    贾青峰听后一愣。

    过了片刻,贾员外又叮嘱道:“为了安全起见,你写一封休书,让阿芙与咱们贾家再无关系,将他们母子从咱们贾家中摘除,有娘的孩子,总不至于太过凄凉。休书让她等贾家出事后再拆开,若贾家无恙,你亲自去接他们母子回来。”

    贾青峰又是一愣,瞬间悲从中来,他爹连贾家的后事都安排好了,那他们贾家是不是真的要保不住了?

    “那我们家都悄悄离开扬州不行吗?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我们家在水路上也有关系。”

    贾员外摇了摇头:“青峰,你天真啊!若是能离开,你以为那些斩首示众的盐商为何不走?因为他们已经被监视了,若是走,马上就被官府逮捕。”

    贾青峰听后沉默,他也知道,可是他不想死,他也想拼一下,看看能否侥幸逃过一劫。

    “青峰,你先去处理此事吧,这样若是有个什么事,好歹能保住我们贾家的血脉,也不至于后继无人。让阿芙回娘家,你给她足够他们母子将来衣食无忧的银票,就算她改嫁,这银子好歹能给钊儿。”

    贾员外说罢,摆了摆手,示意他现在出去。贾青峰也依言离开,快步前往自己的院子去找妻子。

    他们这边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而赵运使那边又何尝不是?

    这些时日以来,赵运使时常担惊受怕不说,还被温彦宸时不时吓一回,所有被抓捕归案的盐商都交由他审理,盐运司遭殃的官员也交给他审理,有两次他险些暴露,幸而他有那些官员的软肋在,才让他们没有招出自己来。

    这时,亲信阿忠敲门进来,还没等他问话,第一句话便是:“大人,您又有得忙活了。”

    赵运使面色一变,忙问:“这回是盐商还是官员?”

    阿忠回道:“回大人的话,这回是盐商田员外,孙知府亲自带人抓捕的。”

    赵运使听后,若有所思,感觉自己离脑袋掉地又近了一步,最近遭殃的不是与贾员外来往密切的盐商,就是他盐运司的官员,前几日,就连他的副手马同知也不能幸免。

    幸好他知晓马同知有一外室子,承诺会照顾好那外室子,让马家的香火得以延续,马同知思量再三,才没招出自己,独自认下所有罪名,把他也摘干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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