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孔雨晴主仆,宝桃转身脸就拉了下来,快步进了殿,正好听见宝樱在说,立马凑近附和:“娘娘,您可别犯糊涂,这宫里就没有姐妹,那姓孔的是想要踩着您往上爬。她做梦。”

    进宫前,旬嬷嬷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要她们时时警醒着,不能让谁给算计了。

    “看把你们急的,”九娘将孔嫔用过的茶盏收了,递给小雀儿:“娘娘能不知道她这趟来打的是什么主意?”

    小雀儿眨巴着一双大大的圆眼,充满同情地看着主子。主上是把一群有贼心的婆娘都聚到了后宫,让主子管着。要她说还是一人给她们一针,早死早清静,也省得费心思熬。

    李安好喝了两口宝鹊特地为她调配的花茶,放下杯子:“还是那句话,想要得宠,奉承本宫是没有用的。”她又不是皇上,给不了恩宠给不了孩子,就算是有心想要予哪位提个位份,也得皇上点头了才行。

    坤宁宫宫门口,冯大海老远就瞅见他师父了,想到今儿宫里传的话,立马冲上去迎:“您怎么来了?”可别是皇上不高兴,要怪罪娘娘?

    “咱家来,当然是受了皇上的意,”范德江上下瞥着这好命的狗东西:“娘娘呢?”皇上肯定是看在他的面上,才指了这狗东西来坤宁宫当差。

    冯大海品着他师父的面,提着的那心慢慢放下了:“瑶光宫的孔嫔刚走,娘娘正在殿里歇着。”

    “嗯,”范德江撇了撇嘴,用拂尘柄敲了下徒弟的脑门,警告道:“好好伺候着,有你的福。”

    “嘿嘿,是是是,徒弟明白,”冯大海请他师父入宫门:“小心门槛。”

    上头两个皇子,一个五岁一个四岁,虽开蒙了,但资质平庸,加之身子骨又弱。皇上那一点动静也没有,必是没寄予厚望。现一个劲地宠幸皇后娘娘,肯定是盼着嫡皇子。

    师父说得对,他是有福。

    酉时,李安好看完手头的账本,就下了榻,让宝樱、宝乔伺候她梳洗。日头偏西了,没了午时的炎热,风也凉爽,她便有意走走。

    凤辇远远地跟着,主仆六人在前。李安好颇有兴致地赏花赏草,观亭台楼阁。转眼嫁进宫中快一个月了,这宫里的景致,她还没寻着空好好熟悉。

    “前面就是红莲湖了,”小雀儿想说那湖上亭中有只莲花妖,人扮的。

    李安好莞尔,她已经听到隐隐的笛音了,就不知是哪位这么有心?到了红莲湖石砌湖畔,清风拂过面,驻足细看。烟纱邈邈,貌倾城,好一个人间仙!

    而这时亭中徐雅琪也已瞥见了皇后的身影,眼皮慢慢落下,佯装沉浸于美景音律,不欲理会。

    “待在亭子里吹笛子有什么难的,”小雀儿看够了人,垂目下望:“她要是敢踩在湖里莲叶上吹笛子,那才是真本事。”能不能引来主上,她不知,但肯定能把天甲勾来。

    毕竟水上漂已经失传了。

    “走吧,”李安好没有扫兴的习惯,她要吹就让她吹吧。徐氏雅琪,延陵总督徐博义之嫡幼女,皇帝胞兄恪王妻子徐氏雅雯的妹妹。只是比起姐姐,妹妹似乎耐性还不足。

    那日家宴,她看得很清楚,嘉灵公主是恼羞成怒才找上恪王妃的,这其中意味如何,她心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