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柔这句话说完,陈姗悦几乎是急得呼吸急促。

    “你说谁可怜啊?”她颤抖的手指指着奚柔,“你算个什么东西?!”

    “难道你自己不觉得吗?”奚柔漠然地反问,“自认为自己很聪明,靠着下三滥的手段去占有一些不属于你的东西,到头来,老公和儿子,没一个人的心在你那里,而你不过就像个跳梁小丑一样,做什么都无济于事。”

    “你……你……”陈姗悦咬牙切齿地瞪着她,却气得不知如何反驳。

    “还有,请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确实没盼你有多好过,但也没心思去盼你死,我一向相信恶人自有天收,至于今天救了你,也不代表是原谅了你。”她走近两步,定睛看着陈姗悦,只是语气不禁柔软了几分,“是因为我也失去过母亲,所以,不想我的弟弟也遭受这种痛苦。”

    在一旁缄默的奚榕眼皮微掀看向了她,眸子微微颤动了几分。

    “不过有一点,你说对了。”奚柔倾身向前,在离她很近的距离间,如刃般凌厉的双目剜着她,“倘若真到了那一天,那你是该去给我妈好好地磕头认罪。”

    她的气势太强,逼近时产生了极大的压迫感,即便是在气头上的陈姗悦也只能瞪着眼,吓得话都卡在了喉咙口,发不出声。

    至于奚柔,她本就只是想带奚榕进来一下,陈姗悦的病情她并不关心,她也不打算在这久留。

    她起开身,给奚榕使了个眼色,示意自己先走了,尔后离开了病房。

    刚出病房,她站直的身子一下子软了下来,她一手扶着墙,另一手捂住了自己的双眼。

    鼻子很酸,但是她这个人几乎不怎么会哭,哪怕再苦再累也压不垮她,所以,仅仅是忍了那么十几秒,她就硬生生地把眼泪给憋回去了。

    而没想到的是,她刚强迫自己恢复状态、重新站直后,却发现奚榕不知何时已经站在眼前了。

    “你……”她略显尴尬,语气刻意地凶了起来,“你出来干嘛?滚回去。”

    这时,奚榕抬起手,一杯矿泉水递了过来。

    他什么话都没说,而奚柔在僵持了几秒后,还是接过了它,她随手就拧开了瓶盖,仰头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

    “我没事。”再重新拧上的时候,已经大半瓶被喝完了,她用袖子抹了一下嘴角的水渍,故作轻松地耸耸肩,“忙了一晚,得回去休息了,你进去照顾她吧,对了。”她用瓶子轻轻地敲了下奚榕的肩膀,“医药费老娘垫付好了,记得给我转账,我才不要为她花钱。”

    于是还没等奚榕回答,她就急匆匆地要离开了。

    只是刚走几步,却听见身后幽幽传来了他低沉的嗓音。

    “我对你说谢谢,不仅是因为你救了她。”

    奚柔步伐顿了下来,却依旧没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