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严复问道:“陈主席,你可听过安徽的岳王会?”

    “稍微知道一点。”陈克听说过这个组织和同盟会关系极为密切,但是既然后世籍籍无名,想来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组织。

    “我在安徽教书的时候,和岳王会有过交道。既然计划里头要劝说新军,据我所知岳王会与新军里头不少人关系莫逆。既然距离进军安庆还有些日子。我马上动身前去联络岳王会的人。看看能不能让他们帮上忙。”

    “如此甚好。不过严先生到底准备拿什么去说服岳王会呢?”

    “既然陈主席不在乎安庆府,那么我不妨用安庆府作为交换。”

    “没问题。那就有劳严先生了。”

    何足道领着政工人员选择安庆战役的人员选拔,在其他政工人员后半夜睡下之后,何足道揉着略显红肿的眼睛四处看了看,大家或趟或趴,都已经沉沉睡去。定了定神,何足道拿起笔静悄悄的开始写信。“游缑姐姐,这次我要随军出发攻打安庆。战斗十分危险,我已经做好了为革命牺牲的准备。在这个时候,我有件事想对您说,我……”写到这里,何足道停下了笔,脸上露出了羞涩的表情。他又心虚的扫视了周围已经睡着的同志,再提起笔,却怎么都写不下去。

    想了想,何足道把前头的文字又读了一遍,稍微修改了几个字,这才接着写下去。“我不怕死,但是死前怎么都想对您说,我很仰慕游缑姐姐。自从您和陈主席一起熬夜制药救了我的性命,我就发誓,一定要报答两位的恩情。跟着陈主席从事革命工作,我明白了很多。什么是人民革命,怎么好好做一个合格的人民党党员。在这方面,游缑姐姐您依然做的远比我要出色的多。也是我学习的对象。但是,我对游缑姐姐您有一种特别的心情。虽然我染过那样的病……”,写到这里,何足道的脸涨的通红,他思索了一下,就把这段给涂掉了。在下头继续写道,“我想成为最优秀的党员,能和游缑姐姐一样担当重要工作的党员。我也一直在努力。”

    “唉!”何足道郁闷的吐了口气,他把写好的纸抓起来准备撕了,却停住了手。现在纸张很是珍贵,他不忍心浪费一张纸,又觉得自己写的东西很是没出息。他把纸翻过来,咬了咬牙,撞起胆气,刷刷点点的写下了一句话,“游缑姐姐,我很爱你。我想和你在一起,我想娶你。”写到这里,仿佛是呼吸都不顺畅一样,何足道甚至有点气喘吁吁了。他咬着牙,小小的一支毛笔仿佛有千钧重担,“游喉姐,今有幸,可否共结连理乎?”

    把笔撩在桌子上,何足道一只手捂着脸,急促的呼吸让这个年轻人的肩头抖动着。他原本是想写封遗书的,但不知如何,一想到死亡,写遗书的想法就变成了想向游缑说出自己长久以来的憧憬和梦想。

    “我是配不上游缑姐姐的。”何足道不停的在心里面反复念叨着这句话。桌上油灯的火焰随着何足道急促的呼吸微微的晃动,一种激烈澎湃的感情让何足道的脸上不知何时已挂上了泪水,他自己全然不知,只觉得有千言万语,也无法用恰当的词汇描述出来。

    最终他拿起那张纸,仔细的叠好,放进怀里。这时,天色已经朦胧的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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