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青兄有何吩咐?”齐会深连忙坐下,拿起了笔。

    “你把你觉得能听课的朋友聚集起来,让游缑把她的朋友里面觉得能听课的朋友也给聚居起来。另外,咱们还要张贴海报,就说咱们的学校要开办了,老师要试讲。欢迎那些想让孩子们来我们学校上学的家长带孩子来听课。而且,广告上说,我们也开办工人夜校,欢迎愿意来听课的工人兄弟们来听课。”

    “文青要给他们讲革命?”齐会深觉得陈克变得很奇怪。

    “给他们讲革命,这是公开鼓动造反啊。我可没有那么傻。我讲一些基本的课程,如何认识这个世界的课程。”

    “那这和革命有什么关系?”齐会深理解不了。

    “我怎么成为一个革命者的?如果不能够对世界有一个正确的看法,我是成为不了革命者的。一个革命者,必然是有些对世界基本常识的了解。我话说在头里,这个课你们必须听。这是一切的基础。”

    齐会深虽然不是很明白,但他还是点点头。

    “对了,会深,我的上海话现在说的怎么样,大家能听懂么?”陈克问。

    “我觉得应该可以,其实文青的官话也不错的。”

    “我们既然要贴海报,不少来听课的都是当地人,我说官话,他们可未必能懂。入乡随俗了。”

    这话像是齐会深熟悉的那个陈克了,思维细致,考虑问题尽可能的周到。

    “会深,我现在列一个课程表,不同的课,讲课时间不同。一会儿我们大家一起商量一下。”

    “好,我先去把传单的事情给确定一下。”

    上头有人就是不一样,几天前拿了英国人的文件,齐会深在上海当地官府那里畅通无阻。虽然文件上头要求上海官府批地,给钱。不过齐会深很有自知之明的不提此事,学校的文书,医院的文书,都办得很快。上海仁心医学院在纸面上就正式开张了。

    附属医院算是最早开张的,这些天,武星辰把药卖得很不错。十几天时间,就治疗了六十多人。游缑找来的医生王启年,治死了一个人。幸好治病前签了合约,加上病人是个单身的天地会帮众,总算没有把事情闹大。

    陈克此时颇为感谢武星辰,武星辰已经放出去了话,这药过于猛烈,估计十个人里面得死一个。每个病人在接受治疗之前,都被反复告知这个事实。所以总算是能够和平处理了。

    这年头花柳病是不治之症,有药来治疗已经是谢天谢地了。更不用说,十个人里面最少能活九个。这几率比起以前的传统治疗方法,可以说是跨时代的进步。

    齐会深从来没有这么正大光明的印刷着广告,只是内容从革命宣传变成了广告。手工丝网印刷机是刚买的,用起来非常顺手。齐会深正不辞劳苦的玩命推动着把手,突然外面一阵喧哗。探出头一看,几个洋鬼子在门口喊着什么。

    医院就是一个普通的院子,二层楼。门上挂了画着红十字的门帘。院子里面撒了些消毒水,王启年这些天一直在外面行医,医院里面根本就没有人。除了洋鬼子之外,还有一个翻译在洋鬼子旁边。看到齐会深出来,他趾高气扬的问道:“你是医生么?”

    “医生不在。”齐会深冷冰冰的答道。仔细一看几个洋鬼子,都是染了花柳病的。一个个脸上、嘴边都是脓疮,看上去颇为恶心。

    “你们后天再来吧。今天,明天都没有医生坐诊。”齐会深毫不客气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