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休会的时候,路辉天找到了陈克。“陈主席,我想向你要一个人。”

    “什么人?”陈克问。

    “能不能把任启莹同志调到我这里来当县委办公室主任。”

    “呵呵,”陈克笑了,“你怎么不找宇文拔都商量。”

    路辉天也笑道:“找宇文拔都商量那是与虎谋皮,这事如果你不肯出面,那我什么都不说了。”

    “我现在肯定不会出面,凤台近期事情也很多。而且咱们根据地里头缺乏干部的又不只是阜阳。而且我也在考虑一件事,是不是把指挥部安置到合肥去。如果经过讨论通过的话,我会把任启莹同志带到合肥去。”

    “哎……,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啊。”路辉天也叹口气。

    “是啊,咱们都得在干部培训上加紧啊。”陈克表示深刻的同意。

    “陈主席,我想说件事,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何要这么累。你操办的事情我们大家都放心,但是……”

    “但是我未免过于大权独揽了吧。”陈克笑道。

    “我倒从不这么想。”路辉天很认真的说道,“原先我觉得我到阜阳的时候,条件比咱们刚到凤台县的时候好得多。我真的干起工作来的时候,才发现比咱们在凤台县又艰难的多。我现在真的恨不得在阜阳来场大水。”

    “哈哈,辉天同志,我知道你的感觉。我们刚在凤台县干起工作的时候,有你们这些同志在,工作的确好干的多。我现在看着大权独揽,其实是因为很多同志们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工作,我若是让他们放开了干,他们是要出错的。你那边呢?”

    路辉天一点都不觉得陈克的话有什么问题,他脸上是难得一见的沮丧神色,“我这边也是,别说同志们不知道该怎么干,很多东西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干。放开了让他们干,他们肯定弄出事情了。现在这个局面和咱们在凤台的时候大不相同。批评和自我批评,我现在天天给自己做自我批评。这问题出在哪里?”

    “问题出在土改本来就是一件极其艰巨的工作,咱们在凤台县的时候,天时地利人和都在咱们这里,所以看着土改容易的很,其实不是那回事。我没能向同志们分析清楚这件事,这是我工作失误了。”陈克说的是真心话,对陈克而言,土改只是一个结果。早在他出生前几十年土改已经彻底完成了,对共和国政策的讨论与反思都是建立在土改彻底完成后推行的新政策。在这样的惯性思维下,加上凤台县土改根本没有遇到任何像样的阻力,陈克忘记了当年党是在建国后以何等优势的力量强行推进土改的。后来地方的情况不断反馈回来之后,陈克才发现自己犯了这个错。

    路辉天看来是真的体会到了事情有多难办,他笑道:“土改进行不下去,就争取不了人民。我以前负责劳动营工作,自己觉得自己很能干。几万人我能管的井井有条。到阜阳之后,让我自己干这摊,我才知道我自己真顶不住……”

    陈克对路辉天想说啥心知肚明,他立刻应道:“你别问我要任启莹同志,你问我要我也不会给你。任启莹同志特别擅长组织工作,我和你一样清楚。我提拔她的时候可是没有和组织部商量,现在不少凤台县的同志心里头还有疙瘩,我把她给了你,这可是要出事的。保不准就有人要说怪话,我不能这么干。”

    路辉天看要不来任启莹,却也不肯罢休,他说道:“那你得再给我掉两个精兵强将,不然我顶不住。”

    陈克也为难的不能行,现在哪里有那么多优秀的干部,表现出色的各部门早就分光了,强行要人的话,各部门绝对不肯防人。想了一阵,他突然想起一个人来,“辉天啊,你怕不怕严复先生。”

    一听严复的名字,路辉天就有点怯了,不过这时候要到人是最重要的,他鼓起勇气说道:“能弄到人,随便严复先生打骂。”

    “他手下应该是有出色的人,不过都没有干过具体工作。素质高,不等于工作就立刻能干好。这点你得想明白。另外严复先生肯不肯向你推荐,我也不能保证。”

    严复掌管教育部,这时代的教育部特别讲个人道德和素质水平,唯一问题是严复手下女性居多。不过路辉天能指名道姓的要任启莹,说明他已经根本不在乎性别问题。所以陈克才向路辉天推荐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