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都有记录和总结。经过整理,一份内容相当翔实的厚厚报告给递了上来。徐电现在担任安徽政法委书记,他强烈要求贯彻法律定义上的直系亲属概念。财政厅厅长秦武安也是支持了这个概念。如果承担起更多的免税军属,对于根据地的财政压力颇大。

    不过报告中,第一个提到的就是军属概念,基层党委普遍要求把军属免税范围扩大。

    陈克不等有人发难,就把责任给担当起来了。“对于军属免税问题,我考虑不周,现在看最先提出的计划有问题。”

    身为21世纪一个城市老宅男,陈克的家族概念与这个时代有着深刻的冲突。工业化时代的家庭规模比农业时代要小的多。最重要的是,群众对社会和zhèngfu的理解也与陈克所处的时代大不相同。这点上,陈克的确是相当程度上的脱离了社会。

    既然陈克主席主动承担起责任,同志们也不再过多追究。这种追究也没有意义,从理论到现实上,徐电和秦武安都不能说有什么根本xing的问题。只是他们当前的政策实在是有些过激罢了。

    “这么搞的话,财政压力实在是太大。”秦武安对此依旧有自己的看法。

    “压力大也得面对现实。顶到夏收这总行吧。”章瑜一直是安徽官僚派的骨干。他对待问题素来比较直接。

    农业厅厅长肖墙出来缓和关系,“去年农场开始使用合成氨,就现在看,试种的地上庄稼长势喜人啊。虽然不知道大规模使用合成氨之后对良种的影响如何。不过把这点子粮食给补上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肖墙和稀泥的说法引来了章瑜的白眼,齐会深连白眼都不给,而是直接说道:“肖墙同志,这不是粮食问题,这是一个理念问题。”

    一看有人较真,肖墙也毫不客气的答道:“现在这件事根本就解决不了。咱们大征兵,本来也就是要从农村抽人么。把这些劳动力从农业人口转化成工业人口。群众不能理解这才是正常的。理念为先也得在适合的范围内才行。要普及理念也不是谁都能普及的。”

    齐会深没有反驳,甚至连叹气都没有。人民党近期的几次党会已经把近期的工作说的极为明了。平素里说一心不能二用,人民党现在除了建设新型农村关系之外,还要努力以最快速度实现工业化。还要面临复杂的国外与国内局面。如果总负责人不是陈克的话,齐会深早就被这些从未经历过的事情给弄混了头脑。想到这里,齐会深又看向了陈克。只见陈克用一贯的专注态度正快速翻阅着厚厚的报告。在同志们的争论中依旧能够不受影响的保持这种专注的态度,这的确是非常罕见的。齐会深对此很是服气。

    其实这是陈克从毛爷爷那里学来的,以前陈克看毛爷爷在嘈杂的街头读书的事情,觉得那未免有些矫情。后来陈克发现,这倒不是毛爷爷为了体现与众不同。随时随地能够集中注意力是个需要训练的能力。毛爷爷也只是在训练自己这方面的能力。不仅仅是要读,还要记,还要思考,还要学会忘记,不被庞大的信息所误导与蒙蔽。这需要太多的训练。

    翻看完了报告,陈克抬起头,“基层的同志们建议很好,同志们也作出了在实际执行当中的大量预测。我们需要调整这次征兵工作的很多设计。”

    “先放宽免税军属的范围吧。”秦武安说道。

    “权利与义务的宣传我认为还是要贯彻。”徐电表态。

    “这个行政成本是不是太高了。”章瑜提出了自己的想法,人民党引入了成本核算之后,包括行政成本也计算在内了。既然官僚制度建立已经不可避免,那还不妨把官僚制度给科学化,标准化。

    齐会深立刻反驳道:“这不是说光征集五万人的问题,既然征兵已经是全面义务兵役制,那就给他铺开。这些前期投入根本避免不了。”

    听完这话陈克突然很想笑,与其他中国青年一样,陈克都曾经有过对国朝官僚制度的强烈反感。当然了,国朝官僚制度有其自身的问题,这个绝对不能视若无睹,但是与那些认为应该把国朝官僚制度一棍子轮番,彻底毁灭的家伙相比,官僚制度还是更靠谱的。

    改革开放后的官僚体系空前强大,头三十年的教训,加上大运动的整顿,让这个体系自身的合理程度得到了空前提高。而陈克突然发现,自己现在重要的工作中,除了建立健全新农村的第一阶段,尽快发展工业,还要面对建立一个全新官僚体制的工作。

    “这个工作绝对得交给别人来负责,不然我得累死。”陈克确定了一个非常合理的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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