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庆升原本还是低沉郁闷的话,听了这话,他脸sè登时就变得严厉起来。他的声音都颤抖了,“你给我胡说八道些什么?”

    “当了官就要做什么表率!给人民党卖命还要被杀头,这就是表率?”赵花看来对此很有意见。

    马庆升觉得身上一阵悸动,整个人都被这话吓得有些木了。近两年安徽抓了不少人,公审后判刑,也枪毙了不少。不过这里头颇有不少是人民党的干部。司法部门以及人民内务委员会严抓纪律。而且在努力完成制度。马庆升身为保卫部的干部,他就亲自参与制度的建设。

    “有人cāo作的环节必然会出管理上的漏洞!”这据说是陈主席说的话。在制度建设学习中,这个理论被反复讨论。

    那些负责思想工作的人,嘴就是会说。他们不说不相信别人,而是用“什么叫做保护。就是不给别人犯错的机会。没有制度的管理,谁都经不住诱惑。为了保护大家的利益,我们必须完善管理制度。”

    马庆升抓到过偷生丝的,抓到过偷钱,偷饭券的。作为保卫部门,就是要和这帮人作斗争。人民党的干部里头,贪污盗用公款的绝不是一个两个。随着国营工厂的规模越来越大,这种人倒也越来越多。

    直到杀了不少人,马庆升反倒觉得“不给人犯错的机会,这就是保护”挺有道理。如果管理的严,那帮人想方设法也顶多弄到小东西,被逮住也不过是判几年。但是没有管理,贪污的多了,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赵花居然敢质疑反贪污!这可是把马庆升给吓坏了。

    “你胡说什么?”马庆升颤抖着声音问道。

    赵花也是气话,她岂能不知道这么说对自己没有丝毫好处,工厂里头也有质疑人民党的工人。不用人民党自己动手,工人们就自发的把这些人揪出来了。在好几个厂子待过,工会每周四下午开会,与工人们讨论各种问题。如果有人骂人民党,工会是会讨论这些骂人民党事件的理由,也未必一定会认为工人说的不对,有些时候甚至会调整工厂的一些做法。

    不过在赵花看来,只要工厂不肯承认官员家属的地位,那这些制度肯定是有问题的。可惜人民党这里还就是不肯承认官员家属的地位。

    看马庆升被吓的够呛,赵花也觉得自己不该说的这么直,她连忙说道:“我开开玩笑!”

    马庆升根本不接腔,他起身套上外衣,大踏步的走出了家里。

    外头冰凉的空气让马庆升觉得jing神一振,家里头的烦恼貌似好了些。只要摆脱恼人的家务事,马庆升就觉得好很多。这些ri子以来,他已经不想回家了。赵花整ri里头给他添堵,一说让赵花回老家,赵花就要马庆升一起回去才行。而想把赵花强行送回家的行动,不仅马庆升家里不肯,赵花家里头也不肯。

    在村里头,马庆升已经是个人物。当过兵,在城里工作。吃公家饭,可是绝对体面的事情。家里人都觉得马庆升是个发号施令,毫无烦恼的人。马庆升应该给别人解决烦恼。

    家里人这样的态度,让马庆升更加烦恼。

    一进工厂,看着忙忙碌碌的人群,马庆升觉得自己烦恼已经消退了很多。在工厂,所有工作只是学着合作,一起解决问题,与军队的军令体制很像。

    刚上班,厂长就召开了各部门的会议。“同志们,最近组织上希望从安徽抽一批人到外地工作。咱们厂有没有愿意去外地工作的?”

    “到什么地方去?”参加会议的绝大多数是男同志,大家立刻就有了兴趣。

    “到江西工作,筹备江西的缫丝厂。”厂长答道。

    “江西在哪里?”有同志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