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绸翻浪,一夜春宵。

    第二日,日出拂晓,天色微明。

    李恪尚在梦乡安睡,初为人妇的公输瑾便早早醒过来。她皱着眉支起身子,恶狠狠瞪着李恪的脸半晌,然后深呼吸,深呼吸,下炕,穿衣。

    费了老大力气将自己归置齐整,她轻悄悄拉开房门……

    吕雉在屋外等着她……

    一袭白衣,神色安宁,吕雉今日洗净铅华,满头秀发湿漉漉披散在肩上,尾梢还带着清亮的水珠……

    她捧着一只崭新的木盆,木盆里盛满了枣子、栗子和肉干……

    她瞪着大眼睛,一声不吭,一动不动……

    她还在笑……

    公输瑾险些没被吓死,刚想惊呼,就见到吕雉竖起一根青葱似的手指,靠在唇边轻轻嘘了一声。

    新妇的惊呼就这样被生生压在了喉咙口。

    神清气爽!

    容光焕发的吕雉捧着木盆关上房门,牵着魂魄归位,一脸惨白的公输瑾走到院子当间。

    “阿姊,妙戈正在西厢烧水,你一会儿先沐浴涤发,记得别用花瓣。郑女与妙戈说过,晨花有露,新妇破瓜若是以花瓣沐浴,或是会落下痼疾……”

    公输瑾恨得咬牙切齿:“此处是不咸山巅,终年积雪,且不说去何处采晨花,便是采着了,你觉得什么露珠能留在花瓣上?”

    吕雉一脸的恍然大悟:“啊……一时忘了此地荒僻,阿姊想是不曾沐过花瓣浴。”

    “沐过!”

    “休要逞强。”

    “沐过!”

    吕雉叹了口气:“好吧,便当你沐过。”

    “我真沐过!”